第三百零二章???旧事
“王嘉成，你以为你也配警告我？”萧霓裳视若无常的玩着手中的酒杯。
王嘉成淡淡的眼神变得光亮起来，眨眼间，又变得冷峻，让人感到冰凉，浑身发冷。
“君子之怒伏尸百万，匹夫之怒血溅三尺。”
萧霓裳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没有一点血色，在转换不停的彩色灯光下，忽明忽暗的映射，显得异常诡异。
两人相互注视良久，没有谁退让。对萧霓裳来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当着面跟自己说这种话，自己所想要得到的，没有得不到的。可眼前竟然就有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还要跟自己血溅三尺！
其实，萧霓裳生气了，但并不完全是生气，也觉得好笑。他的话太过天真，把这个社会当成什么了！这可不是封建王朝，更不是民国岁月，现在的社会可是一个先进的社会，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想法，念头！还血溅三尺，真好笑！
可是，她又不得不紧张，因为在他身上有一股气，不是见多了上位者身上的气，不是那些工作人员唯唯诺诺的气，不是那些工农兵学商的气，是一种舍我其谁，孤注一掷，同归于尽的气。
“你如果真这么想，难道没想过后果？”
“如今我孤身一人，身无羁畔，来去匆匆，虚度岁月，一事无成。事已临身，躲无可躲，奋力一搏，尤可为也。”
萧霓裳很想笑，可却笑不出来，反倒让她感到浑身阵阵发冷。虽然不大相信，却又不得不警惕，这是一个危险人物，是一个不顾一切的亡命之徒！
“我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也不想做你的敌人。难道你没感觉到，自相识以来，一直想跟你做朋友吗？”
“呵呵呵，你口中所谓的朋友，恐怕是任由你骑，任由你摆弄的朋友吧。”
“你——”萧霓裳气愤的指着他，又强压下怒气，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是进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我答应你的事，到时候自然会去做的。”
萧霓裳对他说的话，并没完全相信，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自己迟迟未能拿到资金，是因为中间环节出了点问题，一是为能得到解决，但她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所有的事都会迎刃而解。
王嘉成回到座位，叶忠昇紧张的看着他。当初，王嘉成专门给他说过，这个女人不简单，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这句话他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不敢去得罪。
叶忠昇不是胆小的人，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在背地里也曾偷偷地打听过，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知道这女人能量大，背景深，绝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得罪的。
刚才看到他们两人横眉冷眼，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他是紧张万分，偷偷跑回座位，也是坐卧不宁，心中祷告千万不要出事。
看到王嘉成毫发无损的回来，心中奇怪，也没去问。他知道王嘉成的性子，如果不会牵连到自己是一定会说的，反之，则是闭口不言。
叶忠昇越发感到不妙，看向曾永成，见他摇摇头没说话，便对王嘉成说：“嘉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行，回吧。”
出了门，王嘉成说自己想一个回去，让他们自行先走。叶忠昇二人见状，知道劝解无用，便一同打车离去。
等他们乘坐的出租消失在黑暗中，王嘉成才漫步的走着，想着。萧霓裳的威胁始终萦绕在耳边，这不是在开玩笑，是一定会成为现实的。
“看来要离开还得要快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到安娜答应过，将会在圣诞的时候来，距离现在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将是最难熬的时候。不过，比起在汉县的时候却又好了很多。
“站住！”一声大喝响起，声音来自街头小巷的拐角。
王嘉成闻声看去，黑暗中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跑出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跟在后面。拐角处的地方，是一个停放车辆的地方，路灯少，光线昏暗，只能隐约模糊的看到人，而分不清男女。
“你龟儿的跑，看你往哪儿跑！”还是那个声音，带着爆裂的戾气。
前面的人根本就不回头，拼命的朝着王嘉成这边奔跑。不知是不是心惊胆战，还是先前已经被打了，脚下的步伐很散乱，跌跌晃晃的。
“噗啦”，这人一下就栽倒在地，正巧不巧的就离王嘉成仅有三四米。那人心慌起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已经迟了。
“龟儿的，劳资看你跑，咋个不跑了。”后面一下就冲过来四五个精壮男子，当先一个骂骂咧咧的说着。
王嘉成在那人跌倒在地的一刻，敏觉的向后往旁边站，不想由此沾边。而骂人的人有意无意的朝四周看，似乎是在耀武扬威的示威。
地上那人吓得坐在地上，两手交替撑着地，两腿脚蹬着地一曲一伸的向后退缩，惊慌的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们！”
“嘿嘿，这个傻子，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还敢跑出来混，真是不晓得吃了啥子耗子药！”
“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动手！”领头的扭头训斥，手一挥招呼着手下。
那些手下也不说什么，变戏法一样，纷纷就手执一根尺来长的棍棒。有的摇晃着适应，有的握着一端，啪啪啪的敲打在另一只手掌心。
王嘉成靠边站着，像在看影视剧一样，却没有任何想要上前帮忙的冲动。
“啪啪啪”，四五个人挥着短棍直接敲打在地上人的身上。从听声音来看，沉闷，短促，频率快，下手非常很，没有留情。
“好了！”远处一个人在喊。围着打人的全都停下了，站在原地看向喊话之人。领头的笑着，大大咧咧的走过去，跟喊话的人亲热的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儿，领头的从那人手中接过一包东西，回头对着他的手下喊了一声，挥了一下手。那群手下迅速将凶器一收，呼啦啦的朝领头的走去，嘻嘻哈哈的说笑。一转眼，这群当街打人的行凶者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一过程不过短短的三四分钟，快得让人觉得像是在做梦。如果不是眼前躺倒在一个人，不是这个人在不停的呻吟，王嘉成绝不会认为是真的。
在发生的那一刹那，王嘉成生出了要上前帮忙的念头，却退缩了。不是他不敢，也不是他愿意，而是很冷静。双拳难敌四手！
“兄弟，你有没的事？”
“哎哟，都打成这样了，咋个没得事嘛。”
“呃，你要不要紧，要让我喊救护车？还是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
“算了，不用了。你扶我起来一下，腰子都要被打折了。”
扶起来之后，王嘉成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就是在酒吧里自称是曹泽民的！
“我说是那个，原来是你嗦。”曹泽民撑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到行道树靠着。
“呵呵，我是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行不行，能不能回家。”王嘉成被他的动作逗的发笑。
“回家？这副模样咋个能回去嘛，赶紧找个旅馆住一晚上。你还笑！笑个铲铲~！！”
王嘉成脸一垮，“你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也不晓得扶我一把！走，到那边去，那儿有个小旅馆。”
“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钱，付不起旅馆的费用。”
“咦，你——”曹泽民气的指着他，伤痛却让他裂开了嘴，“我好久说过要让你付钱！真是小气鬼！一个小旅馆能花好多钱嘛！”
面对曹泽民的唠唠叨叨，王嘉成觉得耳根子发疼，心生烦恼，这人也太能说了，而且还是在被人打了之后，真不知道没被打之前，是不是嘴皮子能一刻不停的上下翻动。
出于道德的指引，王嘉成还是上前扶着他，一步一拐的朝着曹泽民说的小旅馆走去。
“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见王嘉成没回答，也不见外，自顾自的继续说，“劳资今天太他妈的倒霉了！也没跟人起矛盾，好好的一起喝酒，没想到会被人报复。”
“恐怕不是报复，而是你说了别人的痛处吧。”
曹泽民惊讶的看着他，“咦，看不出来，你小子脑壳子厉害啊。啥子都还没说，你小子居然就能说到点子上。”
“那里喔，不就是随口一说，碰巧说中了。真要是有那么厉害，那还想现在，腰包里除了几个钢镚，啥子都没了。”
“嗯，我看也是，应该是碰巧了，踩到牛屎了。”
王嘉成觉得他说话挺恶心人的，心生厌恶，不想再与他交谈，装做没听见，看着前方扶着他走，也不管他是否跟的上。
“我记得你叫王嘉成吧。”曹泽民仍就继续说，“怎么跟那个女人认识的？”
王嘉成对他这话很敏感，反问道：“对了，你认识她？知道她的情况吗？”
“你不知道？”曹泽民疑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干啥？去跟她说，你在背后说她的坏话。你觉得可能吗？”
曹泽民想了想，点着头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啊。说她的底，用不着你去跟她说。不过，还是不要在背后说她。这女人有招风耳，什么人在背后说她，过段时间她全都知道。”
“不会吧！这么厉害，那不成了神仙！”
“嘿嘿，怎么跟你说呢。嗯，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没关系。大概是在半年前的时候，这女人忽然找到我一哥们，二话不说就上两个大嘴巴子，把我哥们给弄得一脑袋的迷糊，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呢，知道原因是什么吗？”见他没继续往下说，王嘉成忍不住问道。
“呵呵，”见成功勾起他的好奇心，曹泽民笑了，“后来啊，在被打了之后，这女人才说，知道你嘴巴没把门，要是以后还这样，就不是两个耳光，还让我哥们以后注意点，不要把自己不当回事。
等她走了之后，我掺扶着哥们，套问他的话。开始他还不愿意，经不住我的一番说辞，还是跟我说了。原来，在那之前的一个场合，我这哥们跟人说起她，说是朋友，还夸夸其谈，没什么事办不了的。结果传出去了，引来这女人的不满，也就有了被打耳光的事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像是有点过分啊。”
“哼，过分？这算是好的了！知道我那哥们是什么人吗？他老子可是蓉都市市委的，你以为是那些普通市民啊！要是普通人还不得给弄进局子里，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别想着出来！”
“哇，这么厉害！”王嘉成大为吃惊，虽然见到过吴云鹏的惨象，可跟眼前说的事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瞬间，他带着疑问的眼光看着曹泽民，“你不会也是跟你那个门一样吧？”
“怎么会！他爸是市委的，我家的是市政府的。”
“不会因为你爸是市政府的，所以打你打的要狠一些吧？”
“呸！说什么呢你！怎么说话的，谁跟你说是因为这个，信不信我抽你！”
王嘉成一松手，话也不说，转身就走。曹泽民一见傻了，慌的喊了一声，跟着追上去。可他忘了自己的脚还拐着，受力不均，一下就栽倒在地，哎哟哎呦的叫喊了起来。
“你不是要抽我吗，就这样还想要打人。不是我吹牛，两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信不信？”
王嘉成走回去，伸手扶起他，见他还是满脸怒容，又说：“你有本事就对那女人发去，把火发在其他人身上，有意思吗？能解决自己遭的罪吗？”
曹泽民茫然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啊，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你不知道，有好几个因为想要去报复，结果自己是断手又断脚的，纯粹是自找苦吃啊。所以啊，忍了吧。”
“哼，原来你们都是这么德行。吃了亏，认倒霉，占了便宜，趾高气扬。那像我这种小老百姓，还活不活啊！”
“你们啊，算了吧，连台面都上不了，还说的上那些废话吗。不知道老百姓只需要有的吃，有的喝，有的住就行了，根本不会去管不相干的事。这个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混的。”
王嘉成有些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张孝辉的所有举动，在汉县的领导面前，根本就不是回事，只要他们遵纪守法就行了，其他的事自然有人会帮他们做好了。
“对了，你还跟我说，你是怎么跟那个女人认识的。”
“没什么，只是见过两次的面普通朋友。跟你们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普通朋友？”曹泽民疑惑的看着他，“不可能！你没跟我说实话。对那个女人，我还是了解的。一般的人根本看不上眼，跟别说说话了。你能跟她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关系一定你个不一般。”
“哎，前面就是旅馆了。我也该回家了，因为你，我已经超过回家的时间了。今晚又要挨骂。”
“不行！你不能走！”这次曹泽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还趁他不注意，两手一搭，一搂，攀爬在他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能走，得陪我。”见王嘉成不理会自己，曹泽民不管不顾的说，“我不敢得罪她，也得罪不起。今晚就是因为一句话，被另外的人给打了，要不是那女人，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她既然这么厉害，你还凑近去，那不是自找吗？”
“你不知道，听说她快要结婚了，想趁这个机会，套点交情啊。”（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