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秘闻
这一晚上，王嘉成没有回家，跟这个刚刚认识的曹泽民住了一晚上。曹泽民咕咕叨叨的说个没完，什么话都说，什么事都讲，完全没顾忌。
不过，这人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上至政府，下至黎民百姓，东边的火葬场，西边的高贵人，北边的偷抢盗，南边的暴发户，信手拈来，朗朗不绝。
王嘉成算是开眼了，对他唾沫横飞的夸夸其谈，也真是服了。他说的大多数内容都是知道的，或是听说过的，但对于政府内的一些事，大多都是很隐秘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听说，勾起了他的好奇。
曹泽民似乎察觉到他的好奇，也就专门跟他讲了本省乃至西部省份的历史。原来，天朝建立之后，逐渐形成了南下派和本地派，也就是通常说的，当兵的看不起教书的读书的。
但是，当时当兵的基本上没什么文化，最多也就是认识一些字。随着时间的检验，随部队南下的一些学生干部逐渐冒出头，但又不熟悉了解地区的情况，工作只按照上级指示，不顾实际情况，还有个人的政治目的，最后酿成了惨剧。
在后来，改开了，环境情况都变了，大家的想法也都不一样了。当然，还是有想干事的，可是受到制约的影响还是很大，逐渐形成了本地派和外地派。
其间，曹泽民还给他讲了，政府中那些人是本地派，那些是外地派。本地派求稳，被成为保守派，外地派急于求成，被称作激进派，双方矛盾冲突很大。
通常来说，本地派了解当地实际情况，知道矛盾问题中孰轻孰重，也知道要一步一步的去做。在这个过程中间，本地派中间有人形成了自身的利益，怕被人损伤自身的利益，故而极力抵制外来的干部。
从外地调派来的干部自然是不愿在这里混吃混喝，平平安安的呆过几年，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可是，又不了解情况，冒然出手必然出现乱子，故而觉得备感气愤委屈，反把责任都推到当地干部身上。
双方存在的矛盾是必定会产生的，时间长了也就不可调和。
“喂，是不是感觉挺有意思啊。”
“呵呵，是有点意思。可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什么想不明白？”
“就是他们为啥不达成一致，然后一起做事呢。要知道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好处啊，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差吧。”
“呵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看来你还是个愣头青啊。”曹泽民呵呵一笑的说道，“这里面有个诀窍，想知道吗？”
“当然！”
“哎，其实也不算什么诀窍。因为人与人不同，想的也就不同。一边是想着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日子，一边是想做出一番事业，好进阶庙堂。你说这两种不同的想法，怎么可能坐在一起好好做事？”
王嘉成还是不大明白，大家都是一个党的人，过日子跟做事怎么就不同了。难道过日子就不做事了？
现在省电视台播报的那些领导那天不是坐在主席台上，喝着茶开着会，宣讲着一系列的政策，描述着恢弘的愿景，台下的人那个不是热烈而激动的鼓掌，仿佛明天就能看到成为现实。
“算了，你说的那些人跟我都没关系，说了也没用。”
“呵呵，是吗，我不信！跟我说说，你跟萧霓裳那娘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朋友，可她对你的态度又让人难以理解。”
王嘉成可不敢跟他说，他很清楚跟萧霓裳之间还真不好说，也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她利用自己跟在大摩上班的安娜套关系，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反而会认为自己吹牛胡说；说她利用自己想投资汉县的项目，恐怕更没人相信。那种穷地方，能有什么好项目。
“哎，现在在蓉都做什么能赚钱？”
曹泽民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楞了一下，摇摇头说：“那要看你能做什么了。按说现在这世道，只要四肢健全，不缺不少的都能赚钱吃饭填饱肚子，可要说到发家致富，除了建厂挖矿，就只剩下有关系有能力的人了。”
“说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吧？”
“我？”曹泽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摇头否定说，“我可算不上，只有那个姓萧的娘们才算得上。”
“为啥？我看你也不像是普通的，怎么也是个有身份的。”
“有身份？也只是对你这样的人，对她，一点用都抵不上了。”
“你的意思是指她的背景，或是她是某个领导的子女？”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晚也就是闲的无聊，想找个人来陪我说话。跟你说了这么多，早点睡了，明天咱们也就不会再见面了。”
“哎，你还没说是谁打的你，就这样认了？”
“哼!”曹泽民从床上一下坐了起来，“劳资知道是谁，总有一天劳资会百倍的还给他！”
“听你的意思不是萧霓裳啊。”
“她，唉，怎么说呢，劳资对她是真没话说。如果不是她，劳资就不会挨打，如果不是她，这顿打就不会这么完事。”
“对了，还有你刚才说过她快要结婚了，怎么还在外面乱跑啊，一点都不像是要准备结婚的样。”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嗯，怎么跟说呢。她这人啊，一贯都是很强势的，什么事只要她沾了边，是一定要分个高下的。不过，她有些时候很爱出风头，有些时候又沉默是金，让人摸不透。”
“看不出来啊，她还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啊！”
“呸！你以为真是这样啊！这里面都是有目的的！”曹泽民愤愤不平地说道，“跟你说啊，我这也是经过这么多年，一条一条的给捋出来的。那些被她插手过的事，事后得利的全都是她！”
“啊！”王嘉成大为惊讶，不敢相信，难怪她对汉县的项目这么热心。可又想不明白，这个项目也不是什么大项目，干嘛这样死缠不放，还有不停的让自己帮她跟安娜联系，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你没跟我说你跟她之间的关系，可我看得出来，你跟她不对付。我就再跟你说点关于她的事。听说她明年可能准备要结婚。你别这样看着我，听说就是听说，像我这样的是接不到她的结婚请柬的。”
嘴角扯动了一下，疼得他停下了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这女人太要强，心也太大，又不想结婚之后，在家相夫教子，所以，这一年多来，频频的四处活动，想在结婚之前多赚点钱。”
这话一说出来，王嘉成顿时明白了，难怪在‘坛子肉‘的合同上，她对自己迁就，难怪在花椒项目上，她对自己紧追不放，感情这是在做最后的晚餐啊！
“你知道她结婚的那位是谁啊？”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蜀省的政治新星！现在在德州当副市长，已经当了两年了，估计下一届就是市长了。”
“这么厉害！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吧，嗯，最多就三十左右吧。那他的家里也应该很厉害了，对不对？”
“你也不想想，如果不厉害，她怎么会去嫁给他，即便他是市长，也还是不够看的啊。”
“那她…..”
“哎，我说你小子，还有完没完！一个劲的打听她的情况，不会是对她有想法了吧？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以后也不要再跟她见面。要是传到她那位的耳中，就不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的。”
“靠！他都是领导了，还这么心胸狭隘！”
“心胸狭隘？呵呵呵，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吧。我跟你说个很多年以前的事。当年有个干部在当了领导之后，对跟他不合的，做对的，全都给收拾了，还让人没话说。你想想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王嘉成受教了，是发自内心的受教，让他豁然开朗，原来事情还能这样做。
“怎么样，吃惊了吧？小子，要不以后跟我混得了，不要去受那个女人的气。跟我混啊，虽然不会大富大贵，至少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受气强吧。”
“呵呵，我可不行。我在这里可是呆不长的。”
“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说那女的对你纠缠不放？”曹泽民两眼一瞪，盯着他，像是不说出个理由来，不会饶了他。
“我哪能看不起你啊！我的情况你不知道，麻烦得很，复杂得很！我听说有人不放过我，放言说要是不离开，会让我生不如死。”王嘉成故意这样说，想借此绕过这个话题。
“谁呀！这么厉害！”曹泽民不相信的看着他，“你一个没门没户的，谁会搭理，又没利可图，这样对付你，不是有神经病啊！”
转念一想，又看向他，左右摇晃着头，“不对啊，你认识那娘们，再怎么样惹事，也能帮你摆平啊，谁还敢这样对你？不会是你真的跟那娘们有什么吧？”
“我说老兄，你就竟瞎胡说吧！你对那娘们这么熟悉，这种事怎么可能啊！”
“那倒也是，哎，你不会是随便张口胡说来骗我吧？”
“骗你？呵呵，要不我向你发誓，如果骗你不得好死，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
“发誓有个屁用！”曹泽民没好气的骂道，“发誓要是有用，劳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说完又捂着嘴。
“你跟那个娘们不对付，有过节是吧？”
“关你什么事！劳资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还是多操心你自己的麻烦。”曹泽民瓮声瓮气的说着，两眼透出一股戾色。
“好吧，我不说了。”本来还想从他嘴里掏出一些东西来，见他这样也就放弃了。
王嘉成躺在床上，旁边的曹泽民早已睡过去了，呼噜也打得一声比一声响。这觉也就没法睡了，靠着床头坐起来抽起烟。
“该怎么办？”面对萧霓裳的威胁，王嘉成很在意，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叶忠昇的公司。虽然当着她的面说了，可不会打消她的猜疑，对这一点，换作是他也不会相信的。
当然，他可以不去公司上班，也做得到这一点。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办，不可能坐吃山空。
父亲去世后，他们单位上的人给自己说过，如果愿意，可以到厂里去上班。对这话，只能信一半，绝不能当真。工厂都在下岗，怎么可能让自己进厂。
“冯婉婷——”
忽然间，心头一热，想起了她。如果去找她，倒还是有可能的，而且成功的可能性还很大，只要熬过了这两个月，等安娜一走，自己也就可以自由飞翔了。
王嘉成眉间微蹙，一个问题让他纠结。如果去求她，那就会欠她一个人情。以后大家见了面，会不会觉得矮了一截，没了底气，说话都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后，王嘉成感到很憋屈。自从毕了业，自己就一直都不顺，居然还有人在背后专门针对自己，而且还不知道是谁，简直是太让人无法理解。
随即又想到了，父亲在临终之前，让自己离开这里，按他的理解就是离开蓉都。原因也没说，什么都没说，糊里糊涂的，让人一头雾水。
“也许胡卫东知道些什么，要不明天去找他问问情况。当时他也是在场的，说不定还真的知道一些情况。”
汉县！
王嘉成感到有些伤感，离开这么多天之后，想起这个地方，才知道内心里对这个穷县还是有感情的。
花椒项目除了有自己的目的，更多的是为当地的老百姓谋一条出路，让他们能过得好一些。
现在好了，自己人走了，不知道常委会召开没有，项目是否通过了，资金是不是有了着了，管理人员是不是解决了。
这一类系列的问题让他心焦，对当初的决定也出现了动摇。那就是项目交给私人或私人公司做，也能达到最初的目的。
“如果萧霓裳一再要求，恐怕也只有交给她来做了。也不知到时候张孝辉会怎么样，要是捣乱，萧霓裳也没办法。最好他们两边能够达成妥协，免了自己的麻烦。嗨，还是想想明天吧，上哪儿去找份工，还要挣钱吃饭啊。”
在王嘉成苦恼的时候，萧霓裳也在苦恼。跟王嘉成不一样，她苦恼的怎么才能把钱给贷出来。
今晚王嘉成的事，算是搞砸了，但也不算完全搞砸。因为他这人对答应了的事，一定会继续成守诺言的。
问题是中央早在半年前已经发话了，财政收紧银根，各种贷款必须要上报，否则一旦查出，必定重罚。
说起贷款，如果只是这一笔金额，不过几百万，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可是自己已经贷了几千万了，银行如果不是估计自己的身份，早就找上门来了，那还会等到现在。
贷款的金额像一个巨石压在她身上，让她疲惫不堪。好容易找到一个稳赚钱的项目，却被资金给绊住了，让她心有不甘。
“这可是个聚宝盆啊！”
想到多方打听之后，对王嘉成的花椒项目越发的热心。对这笔账，她算的是非常的清楚，那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以后利润就越高，简直就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这也是她坚决要王嘉成留下的原因之一。
“看来还得找人帮忙才行啊！”（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