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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岂不料,那姓林的竟来了,穿得花枝招展,抱着一把琴,装出一副可怜相,在后园大放悲歌。她不是摆明了要勾引盟主哥哥。盟主哥哥也真是傻,上了她的当,也跟着去了。后来,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上了楼。呜——真是有伤风化。他们去成就好事了,我还呆在那里干嘛!

“我又喝了一会酒,忽然听到人们的惊叫,盟主哥哥从楼上冲了下来,我叫他,他也不应,转瞬就不见了。不一会,那妖女也跑了出来,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连鞋子都没穿,那情形真是不堪入目。她一定是勾引盟主哥哥不成,发了急,便丑态百出,公然在大街上叫着盟主哥哥的名字。她当盟主哥哥是什么,是她的夫君?随便大吼大叫,简直是厚颜无耻,下贱极了!”游丝倩说罢,咚咚咚,猛捶着床,,心中愤恨到了极点。

慕蝶听说,娇笑了起来,颇为遗憾地道:“可惜姐姐幽居深闺,没福份看到这出好戏。不过,如此精彩的好戏,怎么没听到江湖传言?”

“传什么啊?”游丝倩没好气地道,“盟主哥哥再也输不起这个面子,定将消息封锁了。若不是为了盟主哥哥,我一定将此事在江湖上大大宣扬,让人人都知晓圣洁的林仙子是个什么货色!”

“好啦,好啦。”慕蝶拍拍她,笑道:“她是个什么货色,我清楚得很,快睡吧!”游丝倩也着实困了,欲闭眼,忽而听到一阵熟悉的乐音响起,竟与林吟菲,纪名扬所奏之曲一样,不同的是,这箫声显得更凄凉、惆怅,在静夜里听来,令人愁肠百结,黯然伤怀。

“这是谁在吹箫,好凄凉——”游丝倩怅然道,“他又怎会吹奏《飞花碎梦》?”

“是我兄长。”慕蝶长叹道,“自从他在武林大会上见了林仙子后,便为她所倾倒,茶饭不思,神情恍惚,可又无缘与她再谋面,只得偷学了她的曲子,以慰相思。”

“唉,真是个痴情种。那姓林的妖女与昔日的弄月仙子又有何区别,把天下的男人都迷得要死不活,对盟主哥哥的伤害更重。昔日弄月骗了盟主哥哥,盟主哥哥也很伤心,很愤怒,还能下决心杀了她;那林仙子三番五次地羞辱他,他还要乖乖地与她幽会,真是——也不知盟主哥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如此惩罚他。“游丝倩唉叹道,缓缓闭上了双眼。若能看到慕蝶那眼神,她定会一夜都睡不着。那目光似母狼般凶残恐怖,仿佛要将人吞噬。

忽而,慕蝶伸出纤纤玉手,飞快地点了游丝倩的动穴。游丝倩猛然惊醒,诧然道:“慕蝶姐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慕蝶吃吃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美,但游丝倩听来,却如地狱中的女鬼在喘息,令人惊悚颤栗。

“我要纪名扬身边的女人没一个好活——”说罢,她扬手啪啪啪,便狠狠地给了游丝倩十几个耳光。游丝倩痛得惊叫连连,粉脸即刻肿了起来,樱唇鲜血直流,“你到底是谁?”她惊恐地叫道。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小白痴——”慕蝶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咚”游丝倩猛撞到对面的墙上,又“咚”地一声重重地摔了下来,摔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蜷着身子,瞪大了双目,惊惧地道:“你就是弄月仙子——”

“对,我就是弄月仙子,那个贱人!哼哼哈哈——”弄月仙子狂笑起来,含着无尽的得意与怨毒。她蹲下身子,逼视着她,凶狠地道:“本来,我还想让你多快活几天,但我听不得你叫纪名扬叫得那样亲热;更见不得他为了保护你,竟派出了两名猛将。你算什么,黄毛丫头一个,也配让纪盟主来怜惜。他不过是碍于兄弟情意,才如此做!你呢,还做什么清秋大梦。你最不该说的,便是他与林吟菲如何亲热,他又如何爱她!”

游丝倩被她折磨得怒火中烧,更恨她欺骗自己,因此连恐惧也没有了。她故意叫嚣道:“你恨盟主哥哥爱林姐姐,不爱你这贱货,我偏要你听听盟主哥哥是如何爱林姐姐的。第一回林姐姐离他而去,他便伤心得要命,整日在山庄内弹琴,一边弹还一边掉泪;我还听方哥哥说,他与盟主哥哥同浴,盟主哥哥的胸膛上竟刻有林姐姐的名字。他说林姐姐的臂上也有他的名字,他不刻,便对不住她……还有啊,林姐姐在大厅上撕碎的衣裳,他也一片片地拾起来包好,舍不得扔掉……”

这些事,游丝倩有的根本闻所未闻,她只凭想象,说得越动人,便越能气着弄月仙子。但她无意间却说对了一样,就是林吟菲臂上确实刻有一个“顾”字,这点弄月仙子是听过她在明月盟中的奸细知道的。因此,游丝倩的话她也当了真。她气得要命,似头发了疯的母狮,怒吼道:“他竟如此爱那小贱人!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放了那小贱人,应该将她千刀万剐,变成血鬼扔到他面前,看他是否还有心情去爱!纪名扬,你这个贱男人,我以前对你那样好,你只晓得利用我,折磨我——”

“你活该!”游丝倩起劲地叫道,“谁叫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方哥哥说你十五岁便被吴玉空那老魔头污辱,然后就去勾引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盟主哥哥怎会喜欢你!我还听方哥哥说,盟主哥哥在魔宫中与你干了那种事,一日要洗十次澡,还唯恐洗不干净;方哥哥自己也说了,他幸好没碰你,否则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还唯恐脏了那里的水——”

“我让你说,让你说——臭丫头!”弄月咆哮着,从袖间飞出一把匕首,在游丝倩身上狠狠地划了几下。游丝倩痛得惨叫不断,血从她娇小的的身子里急喷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衫。弄月抓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着,发疯般地叫道:“贱人,你叫,只怕你见了两样东西,再也叫不出来了——”

弄月拖着她来到了床前,掀开床板,下面竟露出一条暗道。弄月攥着游丝倩跳了下去。这地下竟有一间华丽的大厅。

但这华丽的大厅上,竟有两样东西,惨绝人寰,不堪入目。游丝倩陡然看见,尖叫了一声,便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厅上悬挂着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两样东西。他们四肢全无,浑身**,脸上没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只是个圆球。唯一能证明他们是人的,是他们还在喘息,身上还淌着热血。

“龙叔叔,乔大哥——哇——”游丝倩好半天才哭叫出来,“是我害了你们!”

其中一个东西说话了,是龙正,他居然还在笑:“小姑娘,你这才明白什么叫江湖险恶。龙叔叔不拿饭给你吃,也只是让你得个教训。”他说话时,只有森森白牙在一个黑洞里打着颤,不见嘴唇,那情形真有说不的恐怖与阴森。游丝倩见了直发抖。

乔灿也笑了:“我乔某也憋气得狠。死前还要闻你的臭气,上你这黄毛小丫头的当。不过想想,这也是乔某的福气,只要你游姑娘福大命大,能逃了出去,当成了叶夫人,别忘了在武林英雄史上,给我这乔大哥书一笔:太白双雄之乔灿,曾于茅厕外,替叶夫人充当护花使者,哈哈——”乔灿大笑起来,虽然他也龇着牙,同样阴森恐怖,但游丝倩已不觉害怕了,她感到说不出的悲壮与豪迈。

她也开始笑起来,就像平日与他们调皮一般:“两只狗熊,快死了,还要多管闲事。我不爱方哥哥,偏要嫁给盟主。往后我才不会给你们写英雄史呢。本姑娘要亲撰武林小人谱,你二人首当其冲。你们设计陷害顾夫人,欺负她一个小辈,不仅让她摔跟头,还不给她饭吃,呜呜 ——”她说着,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乔灿、龙正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甫毕,二人已气绝身亡。游丝倩悲痛欲绝,大哭道:“你这妖女,还我龙叔叔,乔大哥,你好恶毒、残忍!”

“真正恶毒残忍的不是我,是你的盟主哥哥!这一招是他教我——”弄月仙子怒吼着,一旋身,手往脸上一揭,唰,露出了那张丑陋、恐怖的脸。

游丝倩见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惊恐地盯着她,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她张着嘴,似傻了一般,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弄月仙子轻轻一笑,上下牙齿在黑洞里打着颤,显得无比恐怖。她幽幽地道:“这就是你盟主哥哥的杰作——”她的声音美妙无比,但配上她那张脸,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游丝倩浑身都颤栗起来,惊恐万分。弄月仙子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你害怕了;还是没想到你盟主哥哥是这样凶残之人!”

“你活该!”游丝倩冲口而出,竭力压住心中的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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