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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平安巷子里的人都不普通(捉虫)

三月二十四, 禹国京都。

一辆外面普通里面装饰华贵的马车到了京郊外。

“公子,我们今晚可能要睡在京郊外面了。”管事对年轻的主子道,“按照禹国的规矩,晚间除非是有出城令牌, 否则是不能离开或者进城的。”

然后便传出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 “不是说传闻中的禹国朝廷待民如同亲生骨肉, 怎么, 谁将自家儿子关在门外的?”

管家:“……”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家主子一直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就是这比喻, 也说的比较尴尬。

他便也尴尬的道了一句:“公子, 我们还是先去客栈吧。”

若不是今日少爷见了前面冀城里的水坝好奇一直不肯走,他们也不至于晚。

但郊外的客栈却是满的。

问到最后一家,那客栈掌柜的听出两人是燕国的口音, 知道这是远途跋涉出来的,心软道:“我自己睡的屋子倒是可以借你们休息一晚上,换了干净的被褥, 也是一般的, 至于银子, 你们付标间的一半价钱便行了,只不包第二天早上的早食。”

管事的便感激不尽,谁知自家公子却嘟囔了一句:“这禹国,也不如传闻中的好, 可见是名不副实的, 大晚上的, 连客栈也没有。”

管事:“……”

可闭嘴吧!

他朝着掌柜的勉强笑笑, 见掌柜的似乎不生气, 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公子,定然是万民大会还结束,所以京郊也住满了人。”

他家公子这才闭嘴。

但还是撇嘴道:“什么万民大会,我们燕国没有,不也兵强民壮么?”

掌柜的便笑着道:“是,燕人都高大……公子这般的,倒是少见。”

那公子便两眼一瞪,道:“你说谁呢!”

他长的是不如一般的燕人高大,但是也不弱,凭白被人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十分的矮小。

掌柜的就和气的朝管事道:“老者,你们还住吗?”

管事背着一个长长的行囊,点头,“住,住,多谢掌柜的仁义。”

公子:“……”

是,也没法子不住。

这破地方!

他还有些埋怨管事的不早早的将客栈定好了,道:“玉松也是,也不知道来接我们。”

管事的便不得不说句良心话:“玉松表少爷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只说已经跟租住的宅子主人打好招呼了,让我们在京都的几天住在他那里。”

罗玉松姑母的小儿子霍滦便立马生气的摇头,“我才不要跟他一起住,我们霍家有的是银子,跟他们罗家可不一样。”

管事的也不强求,只道:“那我们就去找最好的客栈住。”

两个少爷年纪相当,便总被拿来比较,他家公子又争强好胜,这次去青州跟着自己一起做生意,要到京都来一趟,便是绕不开玉松少爷的。

管事的想了想,还道:“玉松少爷的姨母嫁在京都,也是从商的,公子您既然来了,也得去拜访一二。”

霍滦便有些不得劲。要是论家世,那便是他霍家做的生意最大最好,他平日里是瞧不上这些表兄弟的,可面子情也是要过的去,于是便也闷闷的点头,叹息一句,“真不想去。”

“罗玉松还得自己租宅子住,必然是跟她姨母处的不好。”

不过,“我们霍家是燕国有名的商家,说不得他那姨母见到我们上门,喜极而涕呢。”

罗玉松如今在群英策上,不过群英策上用的确实笔名。他所有的文章都用“玉中一青松”这名字,如今是禹国文人的榜样。

但是文人嘛,大多不喜欢被现实的人知道自己的笔名,所以真身一直都是掩藏的严严实实的。

除了平安巷那一条街的人,也就是几个偶然知道罗玉松是文满天下的大文豪。比如去隔壁宗童家借住的牛大宝。

反正按照皇太女殿下说的那般,社恐的马甲一定要按的死死的,不然被人知道,便也社死了。

于是,罗玉松连家人也没说,父母兄弟姨母等都不知道他的马甲,以至于姑母家的表兄要来,他头先还犹豫着要不要请表兄来宅子里住——怕暴露了。

而且住吧,这巷子里是什么性质,他是知道的,外人轻易进不来,还得跟皇太女殿下申请。不住吧,又是表兄,会不会回去说他的闲话?

社恐么,想一件事情,就想来想去,茶饭不思,第三天早上,孙香敲开他的门,就被他大大的黑眼圈和颓废的脸吓了一跳。

孙香:“你怎么了?”

紧跟其后的苍水:“你卡文了吗?”

都知道罗玉松最近在创作一本关于万民大会之间的故事,要用一个小人物串起整个大会的事情,都等着看呢。

罗玉松便连忙摇摇头。

自从皇太女殿下说他是文学天才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高僧开了光,又犹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般,打通了任督二脉,根本不会存在卡文的情况。

且这事情他本是不愿意说给两人听的的,但是孙香漫不经心的一问:“那是怎么了?”

罗玉松就忍不住倾诉。

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道:“你们说,我该给皇太女殿下说一说吗?”

孙香:“说啊,我今天进宫会去奇迹宫见殿下,到时候给你问问。”

罗玉松先是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自己不用亲口去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好了,便千般感谢万般感恩,这才想起了什么,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苍水便笑嘻嘻的,我们想吃汉堡包了,外面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罗玉松解决了心腹大事,便颓废的脸也像是发着小金光,道:“我马上去,你们等等我。”

这般纠结了一通才决定的事情,谁知到了表兄进了城,让人送信来,说他住到虞美人客栈去了。让罗玉松马上去见他。

罗玉松便马不停蹄的去了。

虞美人客栈是京都最好的一家客栈了,主打的便是奢华,是孙香经营的,罗玉松曾经跟雪生章玉书他们例行吃饭的时候听过,听孙香提过一嘴,说是他们去,可以打折。

但是他们哪里有时间去——哦,罗玉松可以坐在里面写文章,但是他社恐,不敢。

如今平安巷的小宅子,已经被他看做是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了,十分欢喜,不舍得出来。

他进了客栈,里面便有人迎出来,问他是打尖还是吃饭,罗玉松刚要说话,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是我的客人,让他上来吧。”

那小厮便哎了一声,亲自将人送上了二楼。霍滦便有些得意的笑着道:“土包子,你来了京都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虞美人吧?”

“他们这里,就陌生人不能到二楼休息的地方比较好,别的都一般。”

罗玉松就腼腆的点头。他自小被表兄这般说,倒是没有多少情绪,只道:“表兄,你在京都几天啊?”

霍滦:“我们去青州是谈大生意的,在京都就是谈点小生意,也停不了几天。”

罗玉松:“啊,好。”

霍滦:“别站在这里了,跟我来吧,先去屋子里面。”

他一边走,一边道:“这屋子虽然比起我在燕国住的屋子差点,但是该有的都有,你看着镜子,清晰吧?你在京都买这么清晰的镜子了吗?”

罗玉松呆呆的摇摇头,“没有。”

他没买,只是宅子里都有。是皇太女殿下早早的替他布置好的。

霍滦便有些得意,“你啊,也是,你们罗家,一直都推崇节俭,怎么可能舍得买这么好的镜子。”

过了短短的走廊,便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会客的地方,里面是休息的地方。霍滦便让罗玉松去摆茶具那边,道:“我给你泡杯茶。”

他倒是真学过泡茶的,在家里经常给老爷子泡,于是一边泡一边道:“你也学学我,别整天呆在宅子里,多出去交际交际。”

“来,尝尝,这徐州的信城溪遇还不错,我特意买的。”

罗玉松闻了闻,道:“表兄,这不是信城溪遇,应该是羽城的青萝。”

信城溪遇一两百金,是目前禹国最贵的茶叶,皇太女殿下给他们送过,是作为天才们的福利。青萝却是没有那么贵的,一两茶叶三十两银子差不多。

不过三十两的茶叶,也很贵了,他安慰道:“也不是很差。”

霍滦:“……”

他僵硬着脸道:“你懂什么茶,我买的能有错的?”

这个书呆子,怕是从来都没有喝过溪遇,开口便胡说。他就道:“算了,你抓紧喝吧,也不用品了,反正什么茶到你嘴里,便是一般的。”

罗玉松大松一口气,赶紧用茶塞嘴巴,又觉得茶杯太小,喝太快了喝完还要跟表兄说话,便细细的啄。

霍滦:“……”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所以说,他向来不喜欢跟傻子玩,便扶着额头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罗玉松立马站起来,“表兄,你好好休息吧。”

霍滦:“……”

行吧,这傻子还是如从前一般不知道礼数。他便站起来,准备去三楼传闻中的“行政酒廊”去吃吃饭,刚住进来的时候,小厮介绍的可好,什么下午时光,什么鸡尾酒会,给钱就可以去。

他霍滦最不缺银子了。

罗玉松便又僵硬了,他想说不用送,但又觉得不礼貌,便僵硬着肢体往前走去,正在犹豫着说一句送到这里就可以的话,就见一个熟悉的人从三楼下来。

“玉松!玉松,这里!”

罗玉松看见了熟人,心中轻松了一点。也喊了一句,“阿宽啊。”

罗玉松这个月都没看见秦宽了。万民大会开始以后,秦宽便忙于跟稿子,罗玉松自己也写,但是他是直接向皇太女殿下汇报的,所以跟秦宽倒是没什么交集。

所以算起来,两人接近一个月没见面了。又见他在三楼行政酒廊下来,想着应该又是谁要求他什么事情了。

孙香大人就很是感谢秦宽,说虞美人行政酒廊好些收入都是别人请秦宽吃的。且如今大家也知道,秦宽常在这家客栈出入,为了能“偶遇”他,便肯舍银子,也要住到这里来。

这客栈的屋子,可难定的很。

管事的能定到,也是拖了燕国世交在京都做生意,打下了一份基业,这才能及时给他们定一间。

当然,花费了不少银子也就是了。

所以霍滦才这般的傲气。

不过他这股傲气是“对牛弹琴”了,罗玉松根本不懂。他大步的走向秦宽,“你这是要走了吗?”

秦宽点了点头,还道了一句:“马上要出最后的议题结果了,请我吃饭的人多,你懂的,我最近吃的多,可不敢再吃了,便来了点个卯就走,你呢?怎么来这里?可不像你啊。”

罗玉松跟秦宽说话就轻松的很,道:“我表兄住在这里,我来看他,不过我也要走了。”

秦宽就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走,我跟你说,我母亲还问你来着,她看过你的文章,一直都想见你一面,若是你今日有空,我带你回去见她?她在家一天要夸你三回,将你发表在女者报纸上的文章特意多买了一份剪下来,贴在她自己写的书上。”

“罗夫人还写书吗?”

“写,我母亲说,她没成婚前,也是才女,一直想写一本旷世奇书。”

罗玉松便认真的道:“罗夫人那么多经验,只要写自己的经历,便也是旷世奇书了。”

“玉松,不介绍介绍?”霍滦在旁边等的不耐烦了,打断两人的谈话。说实话,若不是见秦宽穿着不凡,从行政酒廊下来,说出了“宣传部”“别人请他吃饭”等话,他便要讥讽几句了。

不过又觉得这种贵人,自家表弟一个书呆子,能结交上吗?于是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看向秦宽,却又被秦宽瞬间看了回去,尴尬的移开目光,道:“这位是?”

罗玉松便道:“这是我的好友,秦宽。”

又道:“阿宽,这是我表兄,霍滦。”

霍滦便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禹国十分流行的自我介绍方式:名片,他的名片是他自己设计的,十分有燕国特色,还带了自家的霍家族徽。

名片上面还写了自己家族名下的商铺名字,这些都是燕国人耳熟能详的,但是又怕在禹国京都的人不知道,于是便又着重介绍了一遍自己,将自家的商铺都说了一遍,这才道:“秦公子呢?”

秦宽:“……”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霍滦,道:“哦——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然后又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

霍滦看了一眼,只见跟他的名片不同,秦宽的这张名片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倒是名片最上面画了一个他有些眼熟的图标。

霍滦也没多想,将名片收起来,觉得应该是个无名小卒,没有什么的——他潜意识的觉得罗玉松认识的人,不会是什么有名的人,从三楼下来,估计是被人带上去吃饭,下来跟罗玉松说的东西,也估摸着是吹牛。

可不是么,罗玉松这个人,最是好骗了。

他就讥讽的勾勾嘴角,道了一句:“秦公子,玉松,我还要去上面吃饭,就不送你们了。”

秦宽无所谓的点点头。他如今最是人精,怎么能看不出来霍滦的神色变化,只道:“玉松,我们走吧。”

罗玉松就更无所谓了。表兄一向如此。

等到了秦府,跟罗夫人说了一会话,罗玉松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谁知道刚回到平安巷子的入口,便见着不远处站着两个人。赫然是表兄跟他家的管事。

罗玉松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道:“表兄,霍管事,你们怎么来了?”

霍滦尴尬极了。

他当时接了名片没当回事,但是去了三楼,却见到身边的几个人在说秦大人三个字,还有一个直接说:“秦宽大人最近太忙了,所以才走的快,下回,下回肯定好好的跟你们喝一杯。”

另外一个就摇了摇头,道:“都知道如今万民大会的后期稿件皇太女殿下只钦定了秦宽大人的宣传部来做,自然是忙的,那么多议题,如今又是尾声,能抽出时间来跟我们说一句两句的,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霍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立马回去找管事,管事的刚刚出去谈生意了,不在客栈,此时已经回来,见了他这般慌乱回屋,好奇的道:“公子?”

霍滦便将遇见秦宽到刚刚听见三楼的人说的话,脸色煞白道:“那傻子,不会真的摊上了一个贵人吧?”

管事便吓得水也来不及喝一口,连忙去找世交的主人家,道:“徐老爷,您看看,这是不是秦宽秦公子的名片?”

那徐老爷接过名片看了看,惊喜道:“是啊,这就是秦宽公子的名片,虽然说名片好仿造,但是你们看,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印字,印着一个罗字,是因为秦宽大人的母亲姓罗,想来你们也听说过,木州罗家。”

“罗夫人将纺纱厂和成衣铺子做到了木州和徐州两地,徐州虽然后来才开始纺纱,但是徐州因为位置更容易六国商人行走,所以徐州那边,罗家的生意做的更大,你们应该看见过这个标志的。”

徐老爷欢喜的手都要颤抖了,“我们这些人,想要见秦宽大人一面何其难,更别说名片了,秦宽大人的名片,可是不轻易给人啊。”

霍滦:“……”

他苦笑的道:“但是,但是我好像得罪他了。”

管事的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家傻少爷,觉得他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这种话,道:“公子不要愁,有玉松少爷在,不会出事的。”

徐老爷深知这就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便立即出谋划策,开始问罗玉松住的地方,待听见罗玉松住的是平安巷子,还邀请两人一起住的时候,这人就忍不住大声道:“老霍,你家公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那平安巷子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拒绝?”

霍管事也后悔,“地址是直接写在信中的,信是公子收的。”

这话不言而喻,就是霍滦负责去叫人回绝,没给他看地址,也是直接叫人去平安巷回绝罗玉松。

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我该看看的。”

谁也不知道表少爷说租了一座宅子,那宅子竟然还在传闻中的权贵巷子里啊。

就是这时候了,霍滦还不明白呢,“平安巷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吗?”

徐老爷没好气的道:“也就是我与你父亲情同兄弟,便也说的你一句——阿滦啊,别整日吃吃喝喝,对读点书,多了解点东西吧。”

霍管事便连忙道:“公子,群英策里,几乎有一半都住在平安巷。”

这时候,就是霍滦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徐老爷就道:“按照你们说的,罗家的公子去了秦家,你们去秦家不合适,不如直接去平安巷等。”

霍滦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这事情马虎不得,于是怀着一种心酸和嫉妒的心情,叫人去套马车。

徐老爷声量又大了几分:“这个时间段,必定是堵车的,你们还是做公共马车去吧。”

就这么的,挤上了公共马车,一路往平安巷子里去,果然见你平安巷子门口站有两排侍卫,附近没有人,他们两个一过去,就成了众矢之的。两排人看过来,一个还直接抽出了剑,朝着他们喊,“什么人?”

霍管事便迎过去,跟那侍卫说了一通,“我们有事找罗少爷,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那侍卫便道:“还没有回来。”

霍管事:“行的,行的,我们在这里等就行。”

然后就等到了现在。也幸亏罗玉松回来的快,他没带两人进去,而是到前面的凉亭里面坐着,道:“表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霍滦:“那位秦宽公子,可是宣传部长?”

罗玉松点头,“是啊。”

他拿出之前糊弄人的一套将事情说出来。

“秦宽公子跟我一见如故,所以得知我要找宅子,便将这座宅子租给我,说是反正没住,不过给我列了很多要求,不准带人回来是第一条。”

这个倒是理解,毕竟里面住的人不寻常,出入都是要认真检查的,不然要是出了个间隙,损失的便是人才。

霍管事就道:“多谢表少爷之前还特意帮我们问秦宽少爷,让我们住进去。”

其实求的是皇太女殿下。罗玉松说了慌,有些脸红,便低着头道:“不要紧的,你们住在虞美人,也挺好的。”

霍管事:“表少爷,咱们两家是至亲,老奴也不跟您客气了,您能,能帮我们约秦宽大人吃顿饭吗?我们在京都,好几个事情,其实都要他行个方便。”

罗玉松不解,“阿宽是宣传部的,跟咱们行商没有牵扯啊。”

那可不是。打广告,商品上报纸,都是需要审核和排队的,要是能早点上报纸,便是千金难求。且这报纸的版面在哪里,大还是小,显眼还是不显眼,都是有讲究的。

这么说罗玉松就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我问问阿宽,他经常被约着出去吃饭,想来不会拒绝,不过要是他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求吧?”

霍管事便觉得足够了。笑起来,道:“表少爷,您认识秦宽大人,可跟家里人说过了?”

罗玉松摇了摇头,“我们罗家的生意跟禹国没什么关系啊。”

霍管事想了想,道:“虽然暂时没有关系,但禹国就是商人的天地,要是可以,想来罗家还是愿意到禹国来做生意的。”

罗家家族并不大,稳扎稳打的做的是本地的生意,燕国又没战乱,暂时稳定的很,所以没有扩张到禹国,但是只要有机会,是个人就想来禹国分一杯羹。

罗玉松点了点头,道:“好啊,我写信回家问问。”

管事的还要再说,却见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路过凉亭——回平安巷的必经之地。

大的姑娘喊:“玉松啊,有客人?”

小的叫:“玉松哥,我们下值了,今晚去你家吃锅子吧?”

罗玉松便条件反射般笑着应了声,“好啊。”

两人也不问霍滦和霍管事,说完话就径直走了。且是没有阻碍就进了平安巷胡同里,霍管事想到了什么,连忙激动的问:“刚刚那是——”

罗玉松:“是阿香和阿水。”

顿了顿,想着霍管事应该也知道了,道:“阿香是商部的部长,阿水是工部海船部的部长。”

霍管事已经喘气喘不上来了。

霍滦神情复杂的看了看罗玉松,知道自己好像输了。

那些可都是群英策上的人,竟然跟罗傻子这么熟悉。

他深吸一口气,就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又过来一大一小两个抱着猪的。大的说:“玉松啊,今天晚上家里吃辣白菜,你去端点过来。”

小的道:“玉松哥,待会我可以去你那里拿几个汉堡包吗?”

罗玉松就点头,“好啊,好啊。”

等人走了,他就直接介绍道:“这是畜牧部的张弛张大人跟他的弟子木子。”

霍管事:“……”

他已经麻木了。

霍滦:“……”

嫉妒都有些无力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傻人有傻福。

天爷!为什么要把他生的如此聪慧,他也想要如此的傻人傻运。

这时候,罗玉松已经跟他们没有话说了,便也说了辞别的话,约定好了他去问秦宽后结果再见。

他匆匆走了,凡是霍滦却是久久不能平静,等了好一会,才微微心里好受些,然后跟着霍管事走,转过巷子口,刚出街道不久,就见一个戴着万民大会代表牌子的中年老实男人牵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来。

大的是姑娘,小的是男童,看起来都十分乖巧。霍滦因为心不在焉,撞了下那个姑娘,姑娘哎了一声,霍管事正要道歉,就见自家公子凶巴巴的,“失误撞的,怎么了?”

霍管事:“……”

少爷啊,这才刚出权贵巷子呢,你怎么知道往这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不能看着人长的老实就觉得人家没身份啊。

只他还没叹出这口气,就见自家少爷突然神情惶恐的往后面退了几步,管事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男童的目光不似刚刚的呆,看向少爷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着实恐怖。

手还让往后面摸去——

牛大宝见儿子要摸出缠在腰上的软剑,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丹青,别动刀,小事小事,许是这位公子今日情绪不好。”

一听动刀,霍管事吓的脸色惨白,立马解释,“是啊,我们公子今日心情不好,平日里不这样,得罪了小公子,不,冲撞了这位姑娘,还请三位不要计较。”

霍滦也不敢横了,因为他的腿还是软的呢,于是便语气软的不行,“我,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丹青就将手放了回来,又去牵阿姐和阿爹的手,道:“苍水说,今日要罗叔家吃锅子,我们快回去吧。”

霍滦:“……”

是他想的那个苍水和锅子吗?是他想的那个“罗叔”吗?

三人渐行渐远,只听见小姑娘声音远远的传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不准叫玉松哥罗叔了,我们统一一下,都叫玉松哥,不然你一个人叫他叔,倒是我们差了辈分。”

男童软乎乎的声音:“行叭——”

中年汉子便笑起来,“丹青,要听你阿姐的话。”

于是拐了一个弯,两人便远远的看见三人直接进了平安巷,不见了踪影。

霍滦:“……”

他这回是真没脾气了,道:“霍叔,你说,玉松心里记恨我吗?”

当比他更强大的力量在时,他就会嫉妒,但是当那力量直接碾压他时,他便只剩下害怕了。

霍管事就笑着道:“公子,不会的,玉松少爷心地最是善良,怎么会记恨您呢?你是他的表兄,你的母亲是她父亲的亲妹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自家人,说两句,又有什么?您没有坏心,大家都知道。”

霍滦便呆呆的道了一句:“有坏心的没坏心,如今想有也来不及了。”

……

“楚天齐这颗心,倒是坏的很。”

深夜,皇宫里,折青被禹皇连夜叫到承明殿,拿着从鲁国八百里加急的信件道:“如此,便将楚国改朝换代了。”

禹皇道:“那楚天齐,你不是早就预料他要反吗?”

折青:“我是料定他要反,但是没想到他反的这么早。”

不过如今有了初代的大/炮,只要再加以改良,解决了自爆的问题,便能直接送往瑶州战场了。

到时候暂时攻下一个楚国,应该也不是问题。只是这一死伤,便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了。

她还指出,“我们的粮食只够如今的禹国食用,要是今年还进攻楚国,怕是楚国,也是饿死千千万。”

禹皇便道:“你的意思呢?”

折青:“父皇,你有想过迁都吗?”

禹皇:“迁都?”

折青点头,“是啊,我们京都虽然很好,但是到底禹国偏居一隅了,从楚国那边传来消息,快马加鞭,马都要累死几匹,还要那么久的时间,这于我们做出决策,太不方便了。”

“今年大旱已起,听闻晋国已经开始饿死人了,天下眼见大乱,其他五国内耗,我们禹国却不适合去跟他们硬碰硬,今年还是稳住朝州,闻州,丝州,瑶州为好。”

折青说完,禹皇便道:“禹国走到如今,并不容易,父皇也不想一时错误的决策,让整个禹国毁之一旦。”

“本来想,有了炸/药,大/炮,就能踏平五国,但是你说的对,不谈这大/炮时不时会自爆的问题,就说咱们禹国如今拥有的兵,还不足以抗五国,要是贸然攻楚,秦国必然相助,燕国,齐国晋国,不会坐视不管,是一步不能走错的棋。”

倒是迁都,却是今年可以提出来商议的。

禹国如今,已经可以往前一步了。

禹皇便站起来,道:“楚天齐直接将他的第二个妻子玉华公主杀了,孩子倒是被原配给养了。”

折青啧了一声,“杀妻子算什么出息。”

禹皇:“你不知道,支持他的世家,暗地里是恨赵田的——赵田当初夺皇位,以世家之身立皇室,红了多少人的眼,且他当时为了肃清朝政,又杀了多少世家。”

折青便点头,“所以支持他的世家恨皇室,他为了表决心,便不仅杀了赵田,还将身为皇室公主的玉华公主也杀了?”

禹皇笑着道:“不然他楚天齐一个末流小人,怎么能做上皇帝呢?靠的不仅仅是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有一颗毒蛇般的心。”

“不过……楚天齐的人,开始找当年流落在徐州的楚国皇子了,朕估摸着,要是他夺位顺利的话,便将人给杀了,要是夺位不成功的话,便将人接回来,做个傀儡皇帝,便都是好的。”

折青:“如今,他顺利了,那个皇子便要死了。”

……

“先生,我不能走,先生,我不能拖累你——”以前的楚国皇十三子,如今由先生赐名叫梁十三的孩子道:“先生,昨晚有一批人死在了外面,您不知道,十三,十三的身份……”

他的先生叹气,道:“我知道。”

梁十三惊讶的抬头,“先生?”

先生:“你是楚国口音,说的也是楚国京都的话,当初楚国皇室遭到刺杀,就算你不是皇室,也是世家子,我本以为是是支持前楚皇的世家孩子,但是后面想了想,又觉得不是,你这孩子,举手投足,有皇室的痕迹。”

“楚国最为风流,皇室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为举止,先生我在没做先生之前,喜欢周游六国,你还记得你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喜欢先用左手将筷子在案桌上轻轻的点一点吗?”

梁十三瞬间脸色惨白,“先生,您看见了?”

当时他太过紧张,下意识的做了,后来反映过来,先生好像不足注目,后来将自己的习惯都改了过来,这两三年,已经很久都没有犯过这些楚国带出来的习惯了。

他自己都忘记了,是不是自己曾经做过楚国皇子的事情。

先生扶起他,道:“我将你留下,是看你心中并无怨恨,也知道你无报仇的心思,还心地善良,聪慧有谋。”

“你当初被我们认出来,是为了保护慈幼院的孩子,所以我才选择收养你。”

他顿了顿,道:“只是,我毕竟是禹人,你的存在,我不能不说,于是写信,当初就送到了京都,请我的先生周鑫大人送到了皇太女殿下手里。”

他不顾梁十三的惊讶,从箱笼里翻出一封信,道:“这是皇太女殿下的回信,你看看。”

梁十三看了看,只见上面写了一句话:楚国皇十三子已经死在楚国京都皇宫内。

他看完,愣愣的道:“我已经死了?”

他不是皇十三子了?

他真的可以不用背着这个秘密活着吗?

先生便道:“十三,我带你去京都吧。”

梁十三瞪大双眼,“什么?京都?”

先生点头,“是啊,已经来了一批杀手了,幸而昨天先生我发现周边不对劲,有人在我们的墙上做了痕迹,所以跟府衙说了一声。”

他笑着道:“反正,今年按照规矩,我也要点升回京都去了。”

“京都,才能规避掉那群臭鱼烂虾。”

……

“所以说,这些鱼虾到底怎么卖?”大清早的,祝家阿婆神情肃穆的买鱼虾,准备晚上回去做着吃。

那摊贩道:“五十文,你把这全部拿去,好不好?”

祝阿婆的颤抖了下,语气很冲:“不行,你的鱼虾都死了,又不是活的,不值这么多银子。”

那摊贩就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看着凶巴巴的?”

祝阿婆:“死的还不准说吗?”

那摊贩正要说,就见自家媳妇一巴掌打了过来,将自家丈夫打走,湿哒哒的手在新买的猫猫围兜上擦擦,笑着道:“祝阿婆,今天就出结果了吧?”

祝阿婆嗓子是干的,心一直在跳,闻言道:“是,是,马上就出结果了。”

那妇人就麻利的接过祝阿婆的篓子,将一篮子鱼虾都倒到祝阿婆的篓子里,道:“不用给银子,这是我愿意给你的,你们为了我们,忙前忙后,我要是今天还收你的银子,那就不是女人了。”

祝阿婆将脸一板正,这回也不讲价了,将五十文银子给出去,“你拿着,做生意归做生意。”

只是她的手也是颤抖的。

可见心中多么紧张。

“阿婆,那么多人守在宣传部门口,你不去守着等报纸?”

这次会有专门的报纸和书刊出来,会将这次的议题都写在上面,哪些是通过的,哪些是没通过的,通过的原因会写出来,没通过的原因也会写出来。

这可是要养活诸多笔杆子肚子的日子,众人都去凑热闹了,能得到第一手消息便得到第一手消息。

比如卖鱼妇人的女婿,便是笔杆子吃饭的,早就在家中分析了一些议题的利弊,写好了无数的稿子,就等着议题结果一出来,就开始发表。

他还做了两手准备,比如其他六国商税增加的事情,要是通过了,要予以批评,说禹国朝廷主打的平等商贸自由简直是欺负人,难道六国之人就不是人了吗?难道就只有禹国“自由”吗?

要是没通过,也不能赞扬,还是要批评:禹国之人,为了禹国建设日日辛劳,为什么其他国的人,要跟禹国商人享受同样的商税?

凭什么!

他女婿还跟丈母娘道:“这就是一种情绪挑动,别管写出去有人骂还是有人夸,只要能挑起众人的情绪,便是一种胜利,因为只要情绪来了,他们就要买报纸,买了,这不就是赚银子了吗?”

“再者,有人看了我的发言,甚为不满,文人么,就有一股激情,左右都是笔名,大家什么话都敢说,怕是会写文章骂我,岳母,这我也不怕,他骂我,要是小鱼虾,我都觉得十分可惜,要是能来个大一点的人物骂我,这才是叫人畅快。”

妇人不知,问道:“这是为何?”

她女婿道:“这便是名气了,只有名气大的人骂我,众人便群起而攻我,我的名声再臭又怎么样?那也是名声,到时候写几篇悔悟的文章,夸夸骂我的人,再请熟悉的人邀请他们吃顿饭,在报纸上写上几篇重修旧好的文章,我便也洗白了。”

说完顿了顿,道:“岳母,你知道什么叫洗白吗?”

妇人连忙摇头,“你们那些弯弯道道,我是不知道的,只我听着,你这是诈骗,朝廷最近抓诈骗犯,抓的可严,你还是别做了吧?”

她女婿得意一笑,“我们文人的笔杆子是自由的,官府管天管地,难打还能管我写心中的感言吗?”

“放心吧,如今对文人宽松的很。”

说完就要又去写,妇人想着女婿是读书人,他的事情她也不懂,便也不再说,只懂得笔杆子能养的起人。

从前这女婿家里也穷,后来读了书,会写文章后,就大赚了。

能赚银子就好,尤其是这银子还能交给自己一些,便是极好的。因为手头宽松了,所以对祝阿婆便也舍得些。

她笑着道:“不过五十文银子罢了,我还能就少了这点活不成了?今天的日子特殊,自然是不成收的。”

正在这时候,祝阿婆家的小孙女祝篱大跑着过来,“阿婆,出来了,出来了,我让丹青从宣传部里面拿出来的,你快看看。”

祝阿婆就第一次骂孙女,“你不会看了直接跟我说吗——”

然后定睛一看,眼泪珠子就流了出来。

只见上面第一条标题写着几个大字。

——买卖婚姻犯法,和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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