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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七国贸易组织?(捉虫)

三月二十七, 宣传部门前,一堆拥挤的人加一队卖报纸的人。

“一个个,排着队来买, 不要拥挤, 请自觉遵守排队纪律, 不要插队, 插队的重新排最后一个去。”这是官报。

“老爷, 夫人,买报纸吗?公子,公子,买报纸吗?这是我们独家报纸,里面有许多有识之士的见解。”这是卖私报的。

私报还不敢到官报的面前去, 只能在末尾卖。报童一边卖, 一边朝着卖官报的地方望,正准备买一份私报的柳琦就笑着道:“你这报童, 怎么不好好卖报, 反而眼馋别人的报纸?”

那报童背着一个斜跨包, 包分了三层,三层塞满了不同的报纸。

他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要去报社拿报纸,然后在天没亮之前, 将各家定好的报纸放进门前的邮箱里面。

又因前阵子出了盗报纸的事情——报童觉得连报纸都偷的人这辈子都是废物!且这几天的报纸都很重要,所以除了邮箱, 有些人家还会要求派奴才或者亲自签收。

多了这么一道签收的流程,便比平时要废很多时间, 比如等人开门, 比如老爷们问他几句话, 都是耽误他送报纸的。

今天早上送完各家预定的报纸,便已经晚了,不得不花了一文钱坐公共马车回去,这才又赶在报社出报纸的时间抢了一些报纸来塞包里卖。

这些报纸最近可抢手了,要是去的晚,反正是没人留给你卖的。

但是今天抢了报纸,却心中无卖报的心思。听见有买报的老爷问便道:“老天爷不知,小的听人说,以后商人或者像我们这种赚银子的,只要掌柜的支付了工钱,就要交税了。”

他们本来挣的就少,自然是希望不纳税的。

张弛就听他一本正经的分析,“朝廷给的优惠政策多,要纳税,我们自然是答应的,每个月给出一点,也行,可就怕太多了,我还有一个家要养呢。”

说完,小报童还一点也不羞涩的道了一句,“再者说,我还要存娶媳妇的银子,娶媳妇之前,还要盖宅子吧?”

张弛听的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倒是想的多。”

然后问他,“那你怎么不挤到前面去买一份报纸?你们这些报童,来的早吧?”

那报童就笑起来,“老爷,我没银子,待会地上捡一张就是了,不用买。”

刚说完,就见一个人愤怒的将报纸砸在地上,大喊:“天道不公,让一女子加冕储君,如今看看吧,这天下要变成女子的天下了。”

张弛眯了眯眼睛,但是他还没有动作,那咆哮的男子便被人给围殴了,往宣传部旁边的衙门一送,这人就要进去吃几天的牢饭。

这些都是报童不关心的,他熟练且飞快的凑过去,趁着众人围殴之际,冲进去将报纸捡了回来。

然后躲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他能被选上报童,自然是努力的学习过认字的,于是便开始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终于在中间一行看见了。

交税基准:月入五两银子。

报童就大呼了一口气,他这般累死累活的赚银子,也不过是月入三钱银子罢了。五两银子,那该赚多少啊。

他将心放进肚子里去,这才有了心思继续卖报,且还会赚“外快”,将那张报纸给后面的人看,道:“要报纸吗?最新的官报。”

瞬间便被人花大价钱买了去,报童乐呵呵的将铜板塞袖子里去,大声的吆喝:“卖报,卖报——”

祝阿婆正好走到他的身边,笑着道:“小报童,给我一张报纸。”

报童也是有眼力见的,这些日子为了卖报纸,将万民大会的人都认了七七八八,尤其是祝阿婆这种三番两次登上报纸头条和封面的人,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他连忙报喜,“祝阿婆,你的议题过了,以后就有民政局了。”

祝阿婆就惊喜道:“你认得我啊?”

报童:“认得,认得。”

然后顿了顿,从脑海里拉了一句诗出来,“如今,天下谁人不识君?”

祝阿婆虽然买卖抠门,但对孩子,出手却一向大方,于是不仅从报童那里买了三份不同的报纸,还给了一串铜钱。

“拿去,买糖吃去吧。”

报童就道:“如今大旱,糖价又上去了,可不敢买了,不过谢祝阿婆赐喜银,小的回去会给家中的祖母,母亲,妹妹,让她们都沾沾阿婆的喜气。”

祝阿婆欢喜这孩子说话,还塞给他一块随身带的糖,然后快步的朝着家中走去。

宅子里,婉儿和徐北燕都在祝宅帮忙。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祝阿婆没回来之前,这些人就挤在了院子说民政局的事情,祝阿婆回来了,又围着祝阿婆问东问西,能被放进来的,自然是祝家的邻居,亲戚,所以祝阿婆也不赶,只笑呵呵说话。

然后便见一个妇人小声的跟祝阿婆道:“跟着你学磨豆腐的婉儿,就是那个孙凰,有人托我给她说媒,你要不要帮我牵线。”

祝阿婆就摇头,“她还小呢,随她自己去吧。”

那妇人就笑了,“还小呢?十七八岁了吧?她那事……即便如今成了名人,也是……那么个身子,被人糟蹋了的,别管是不是议题赢了还是输了,到底不是清白之身,如今有个不错的看上她,你作为她的师父,好歹管教管教她,让她别挑。”

祝阿婆便欢喜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从头凉到尾,心开始紧缩,整个人脸色铁青,青筋暴起。

“滚——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祝阿婆一嗓子,将在里面说笑的人吼得吓了一跳,也将在厨房里烧水烧茶的徐北燕和婉儿也惊住了,放下手上的擀面杖和烧火棍就往外面走。

只见祝阿婆指着一妇人骂道:“你个烂货,给你三分颜面你还想开染坊?可去你的吧。”

那妇人被众目睽睽之下看着,心中难堪,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但最终还是憋气不过,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倒是做了驴肝肺。

她也气极,道:“祝婆子,我看是你的脸大如盆,不过是做了个万民代表,就飘了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做错了什么,要遭受你如此谩骂?大家来评评理。”

她呸了一句,“我好心好意给婉儿做媒,她却好,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

婉儿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即便众人随着妇人的目光看过来,她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或者笑,只是静静的看着妇人,情绪始终平静。

那妇人被她看的心中一慌,倒是觉得自己竟然被各小丫头看怔了,实在是没用,于是便大声道:“我要说给她的,是我的侄儿,那孩子自小便是体面人,是做木工活的,家中也是有财有势,怎么,配不上她一个姑娘家却没有清白身子的?”

祝阿婆大怒,骂道:“滚,滚,我家婉儿我自己管,要你在这边说天说地王八念经,滚!”

那妇人也彻底的气恼了,道:“你们来瞧瞧,如今一个破瓜倒是讲究起来了,一个穷苦人家奴婢出身的,被人强了身子,不去自己了断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大肆张扬,你也就是无父无母,不然早就要被家里人一根绳子吊死以示忠贞了,否则家里的姐儿怎么嫁的出去——”

“啪——”

徐北燕不知道何时上前,将妇人一巴掌甩出去,甩得她牙齿掉了一颗,这下子便不得了了,妇人要冲上前来打人,徐北燕捞起一把椅子就往妇人头上轮。

一时间乱了套,就连婉儿自己,也撸起袖子上前打架,好好一场庆功宴,便成了如此场面。

等好不容易场面控制住,众人离去,徐北燕,祝阿婆和婉儿的头发都已经散了,祝阿婆的儿媳妇正在杂货铺里做事呢,听见有人说她家里打起来了,连忙赶回来,看见的便是三人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脏兮兮的,怔住一瞬后笑着道:“你们都多大年纪的人了,真是的。”

也不问,只喊隔壁的妇人帮自己看杂货铺子,“给你十文钱吧?”

那妇人道:“别谈银子,邻里邻居的。”

然后便走了。祝阿婆儿媳妇朝着邻居喊:“晚上来吃饭啊。”

就也不问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大概的路上有人告知了,只道:“哎,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今日你们三都是功臣,都不用动。”

徐北燕和婉儿怎么好答应,正要动弹,就被祝阿婆拉着一屁股蹲又坐下,嘴里嘟囔了一句:“让她做,没大没小。”

……

“你说禹国这是要做什么啊?大的小的,都是最没用的,他们可好,将人护着,都快护成宝了。”

一位齐国的商人拿着报纸,看着上面将“慈幼院”硬性规定为一城一座后,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白花银子养人么?”

“还有,你们看,不仅仅是慈幼院,这次还要开朝廷机构下面的幼儿园,说是可以将孩子托付在这里,然后大人出去做工。”

这些自然是仁政。但是大可不必要啊。

在他旁边的燕商却满怀敬意的道:“是,往常是不需要,可是今年和明年很需要。”

齐商好奇,“怎么说?”

燕商:“马上要四月了,还没下雨,想来是没有雨下了,禹国虽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必然是还会有饥饿的,你想,要是有饥饿的情况下,一般是什么人开始被抛弃?”

齐商脸色渐渐肃穆起来,“是孩子和老人。”

燕商又拿住报纸,指着其中一条道:“你看,这里写了,今年和明年的农税都免了,也就是说,农人种多少,就有多少吃的。”

“还有这里,说是今年要从朝廷发带头做起——为了应对旱灾,各家各户都要长期储存粮食,不能浪费,不能大鱼大肉,多挖掘能吃的东西。”

齐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上面还写着:“饥荒多山匪,多歹徒,所以朝廷要日日上街巡逻,减少罪案的发生,还要定期剿匪,凡是匪徒,格杀无论。”

说完后呢喃了一下,笑着道:“这禹国可真是……让人舍不得啊。”

燕商就笑起来,“别说你,我都想不回去了,哎,可惜了,离开这里,便是人间地狱,我在这里,倒是将自己看成是禹国的一份子了。”

这就是禹国的魅力了,就好像水一般,海纳百川,每个人在这里都能找到自己的地位和作用,这里主张只要你有用,就可以出来实现自己的价值。

没有很明显的士农工商高贵之分,让人自在的很。

不过,他们毕竟还是要走的。只是要走之前,还要商量一件事情。

今天,京都四海八荒的商人都聚集在一起,都是为了那些明年就要拟办的禹律。

比如,事关他们商人明年利益的“七国商贸组织”。

上面将七国商贸组织的大意写了密密麻麻三页,中心意思就是:加入商贸组织,虽然你会受到我们禹国律法的一些限制,不能做我们不允许的事情,但是,我们禹国也会给你们一些优惠,这些优惠,只有商贸组织里面才能有的。

还写了一句让大家感触很深的话:随着禹国经济的发展,禹国跟其他五国之间的经济越发密切,甚至带动了七国之间的贸易联系,让大家的商业活动更加频繁,所以,六国商业,其实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必须要互相帮扶,互相信任。

且最后还有一句:第一届商贸组织,除去禹国商会之外,只收二十个其他五国的家族或商会,如有意者,请在明年二月前到京都申请。

这消息一出,简直便是在商人圈子里面炸了。

禹国倒是还好一点,但是五国就不一样了。才二十个名额。这不是要老命吗?

禹国有一句话,便是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有好命,这次的名额简直是直接关系到家族日后是冉冉升起还是衰败。

最后,还是由燕商提议,开一次商业大会,彼此之间,通通气,分析分析这次的名额到底怎么弄,没有这名额的商人,又该如何占最大的利益。

总之,你们二十个名额,肯定是要争的,那我们小商会是不是也能帮你们?但是帮了你们,我们有什么好处?

于是便这迎客酒楼便是被商人今天包圆了,位置都没有。

此时,刚刚说话的燕商开始看来的人,突然朝着身边的人道了一句:“锁兄怎么还没来?”

他旁边的人就啧了一声,“你忘记了,锁兄是鲁国荆州人,如今鲁国荆州归了禹国,人家不用跟我们一般在这里讨论了,禹商自有自己的政策,你看见没有,他们有自己的规划呢。”

燕商想想也是,鲁州还剩两州的消息,禹国三月初就官宣了,如今还有两州之地,想来也会很快打下,又或者是打下了,正在八百里加急送信中。

那鲁国就是全部归于禹国了,鲁商也算是幸运,禹商多好啊。

什么农副产品生长线销售之路啊,什么乡村商业小卖铺扶持啊,反正都有政策,而且是百花齐放,给的路子特别多。

不过今年不主打奢侈品销售,只做实用性的销售。

“奢侈品——是这么说吧,哎,这禹国的词就是怪怪的。”那燕商道了一句,笑着道:“你看,就连今年研究部门的方向,也是实用性,尽量生产出解决百姓维持生活的东西,且支持民间有能者开发创造,只要创造出为百姓好的东西,便可以拿到朝廷认证后,获得专利证书和奖金。”

禹国可爱搞这些花头了,什么证书,奖杯……虽然是这般不太认可大家去争这个奖那个奖,但是他自己却对今年的六国最佳商户奖有信心。

正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有几个竞争对手的时候,就听见一个人笑着走上来。那也是燕商,不过只是一个管事的。

燕国霍家人。

这霍管事本是一商铺掌柜的,带着自家的公子出来长见识,谁知道霍家的姻亲家公子罗玉松,竟然跟宣传部的秦宽大人很好,直接住进了平安巷,那么个地方,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便也跟住在平安巷里的大人们熟悉起来。

尤其是,里面还住着一个孙香大人。

燕商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以将霍家人排在自己的前面——毕竟是孙香大人最后颁发这个奖项的。

他有些失望,然后又突然记起,罗玉松的家族罗家,也是燕国人。

那就是说,光是燕商,就有两户人家跟他抢。

这般想了想,倒是有些颓废,他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悬了。”

他旁边的好友问他,“什么悬了?”

燕商便委婉的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的好便笑着道:“你多滤了,那商人奖是看社会贡献的。”

燕商还真不知道这个,道:“就是去年起开始说的……为禹国,为老百姓做出的社会贡献?”

好友点头,一边捏起一块软糕吃了一口,一边道:“是啊,比如捐献学校,捐献水井——”

本是调侃说的,但是说到后面,他突然停下来,以一种极为敬佩的语气道:“禹国全国……都在为了今年能渡过干旱努力,这水井,要是能挖出来,便不是救一人性命,而是救了无数人,无数的家。”

他道:“我准备回到晋国之后,也要捐献水井。”

燕商就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虽然不同国,但是因为自小出来做生意,两人倒是比同国的还好一点。

所以晋国被打的七分八裂,今年又是大旱,想来晋国又是一波遭难。

……

“大人,已经够难了,还能难到哪里去呢?”

郑长隆今日出门,经过郊野,见一农人放声大笑,振飞了树上的鸟。他不由得停留,问其缘由,原来是无雨,田中已经干裂,根本种不出粮食。

“那你为何还笑?”

那老农就道:“草民从前年就开始哭,哭的久了,便也哭不出来了,事情已然如此,不如笑一笑。”

郑长隆便忍不住道:“老者莫悲,如今虽然大旱,但是宿州城主自有应对之法,不久就会出来。”

那老农笑着道:“大人不用安慰草民,天要大旱,阎王亲自抓人,草民死了也就死了,一了百了。”

郑长隆皱眉,“老者何必说这种丧气话,你家可还有其他人?”

农人摇头,“有,有一个小儿子。”

“几岁?”

“五岁了。”

郑长隆便劝道:“既然还有儿子,尚且年幼,需要照料,以享天伦之乐。宿城城主爱民如子,必然不会让你们饿死的。”

老者便笑着道:“将军所知不详。老朽一共有三个儿子,第一个儿子,死在了跟齐国的对战中,将军仁义,给了老朽五十两银子。”

“老朽觉得将军好,是爱民如子之人,便将二儿子也送去了城主麾下,最后跟南晋对战的时候,死了。”

这个似曾相识的故事,让郑长隆想起了当时在涂山城的时候,他遇见的一对老夫妇。

他想起夫妇两个空荡荡的宅子,不由得道了一句:“如今你三子……便跟着你种田吧,不要再去打仗了。”

老农便神色怔怔,“将军又不知了,草民的三子尸体正躺在草民的床上。”

郑长隆愣住,“怎么?”

老农:“前日来了山匪,抢了家中余粮不算,还将小儿也杀了。”

郑长隆心中便多了一股闷意。

没错,他此次出城,就是为了剿匪,剿匪一晚上,死伤过百,山匪被杀精光,他整个人意气风华,回程之路兴致冲冲,这才有心情问一农人为何大笑。

良久,他艰难的大笑,“前日就死了,为何还不下葬?”

农人就慢吞吞的道:“大儿和二儿,已然没有尸体,我立的是衣冠冢。可是小儿,按理来说,这么小,不是寿终正寝,便是不能立坟的。”

郑长隆便想起来宿城的一些民间规矩。小儿夭折,得葬去乱葬岗。

农人开始摇摇晃晃的开始回去了,道:“我已经没有了两个儿子的尸体,可不能再找不到小儿的坟,便放在家中吧。”

他开始往回走,便是田也不管了,只一心回去。

郑长隆便觉得,这天灾人祸,将人心都给逼死了。

“不能再打仗了。”他翻身上马,喃喃的道:“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说不得活着的,便是些行尸走肉了。

他骑着马回去,见到自己的外祖父柳成仁,先是将山匪清剿完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便是说农人的事情。

“我涂山城的农人夫妇还算是有点活气,我给玉佩,男人会不好意思,会感激,妇人会难受,会气愤,会接过玉佩,但是外孙知道,今日遇见的农人已经不会接受玉佩了,他的心思了,想来也活不了多久。”

他道了一句,“我本想救他,可我想,他心都死了,救了人又能如何呢?”

郑长隆便道:“外祖父,您说,这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歇啊?”

他的外祖父柳成仁便笑着道:“你有一颗仁心,很好,但是你也要知道,只要这天下有人,便有战争,只要七国还没统一,便不会停下来。禹国的皇太女说过一句话,外祖父觉得特别好,想说与你听。”

“外祖父请说。”

柳成仁:“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又有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道:“你好好的参透这两句话,便也说不出今日的话了。”

郑长隆点头应下,心一点点沉下去,叹气而归,等回到营帐,问:“怎么样,如今都三月末了,禹国万民大会的结论还没传回来吗?”

郑大树摇摇头,道:“将军,禹国倒是没有传回消息来,倒是有晋商带回来一批传闻中禹兵吃的军粮,小的带人买了下来,您来看看。”

郑长隆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农人了,连忙去看,只见一个箱子上面写着方便面三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包包的压缩面。

“跟禹国兵人吃的不同。”郑长隆打开一包尝了尝,道:“差了点味道。”

他曾经吃过一包禹国兵队的方便面,比这个味道要香一些。

那晋商就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是咱们自己仿造出来的,下了大力气呢。”

他一边说一边道:“这里面的调料包里,还有晒干了的蔬菜,泡了就能吃。只是禹国那边用的调料足一点,咱们这个,就淡了些,您知道,胡椒他贵。”

然后又道:“不过,我们最近还在研究其他的口味,比如说老潭酸菜。”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人道:“可是老坛酸菜是禹国出了的。”

那商人尴尬的道:“他们那叫老坛酸菜,坛子的叹,我们这叫老潭,潭水的潭,不一样,不一样的。”

郑长隆就看了这晋商一眼,啧了一句,“别跟齐人学,坏了我们晋国的名声。”

那晋商就敷衍的哎了一句,“草民知道,那将军,这面剩下的你们要吗?”

郑长隆点了点头,其实七国已经早已经制作出了禹国的方便面,只北晋一直吃不惯这个,所以没制作,但是这面实用,还是用起来吧。

他买完面,又去看的,道:“这是什么?”

那晋商连忙上前道:“这可是好东西,将军,这叫做陀螺,你看,用鞭子这样会抽,这陀螺就会转,禹国的孩童最喜欢玩这个,下了课在课间总爱抽一会,小人间了也心喜,备了一批货,准备回城中去卖。”

郑长隆又问:“那这个呢?”

“这是风油精,可以消炎止痛,清凉止痒,是禹国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品,已经放到万民医馆去卖了,小人排着队去抢了不少。”

他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的掉书袋,“说是这里面的东西,是由薄荷,樟脑,丁香酚,还有桉油等提炼而成,期中有几样东西,还是从西域传进禹国的,禹人花大价钱买呢。”

他嘀咕了一句,“这西域跟禹国建立起丝绸之路后,获得的好处可多了。”

然后还道:“这清凉油,如今人手一瓶,尤其是禹国学子,要是读书困了,累了,就往脑门上涂一涂,保准清醒,防止自己犯困呢。”

郑长隆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的东西,“你都说一下吧。”

那商人也不烦,他吃的就是这碗饭,尤其是禹人的东西好卖,什么东西都有说明,还配有广告词,推销起来十分顺,根本不用自己过脑子。

于是便一一说过去,将滑冰鞋,小镜子里放把小梳子,□□,匕首等等,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将军,另外一箱子就是女人用的东西了,您看,您看吗?”

郑长隆摇摇头,“你将匕首,□□,方便面等我用得着的东西留下就行。”

那商人做成了这么一笔大生意,自然是欢喜的,欢天喜地的跟着账房取银子去了,而郑长隆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却眼前浮起一个个画面。

晨光熹微,有孩童从书包里拿出陀螺,三五好友在一起比赛谁抽陀螺好,又有一书生,拿着书,打着哈欠,最后用风油精在脑门上抹了抹,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便是一群手里拿着刀和□□的衙役在街上巡逻,一个妇人拿着小镜子,梳了梳额前的头发,然后看了看外面路过的衙役,又漫不经心的合上镜子。

这幅画面让他沉下去的心怦咚怦咚跳起来。

……

“心还是跳的,没死,还能救。”张虎听了听老者的心跳,道:“师父,给我一点点水。”

张虎的师父便给他递了水壶过去,道:“别给他喝多了,如今水可贵。”

张虎哎了一声,将水壶对准老者的嘴巴,道了一句,“快醒来,醒来——”

他救下来的老者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干涸的喉咙艰难的道了一句,“我死了么?”

张虎摇头,“没,你还活着。”

那老者粗糙的手便吃力的覆盖住眼睛,好像并不想继续活着。

张虎看他的衣裳穿着和身上的伤,觉得应该是  是这附近的老农。

他道:“你晕在路边,是我们救了你,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那老农点了点头,“多谢两位。”

张虎也没有想太多,送到门口,却见老农不准他们进去,道:“我小儿死在床上,两位见了怕是害怕,便不让进去了。”

又道:“家中无食招待,更是愧对恩人。”

张虎便忍不住问个缘由,老农边便将自己家的事情说了一便,道:“老来得子,本是幸事,却又死了老妻,守着儿子长大,想不到还是留不住。想来我命中无子,也想来我上辈子造孽报应在这辈子身上。”

张虎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医者能医治的病了,犹豫的看向自己的师父。

他师父见了,叹气一句,“我们正要回禹国,不知道老者可愿意跟我们回去?”

老农顿了一下,“禹国?”

师父:“对,禹国。今年大旱,禹国必然兴起许多工程让没有饭吃的人去做工换取饭食,你反正一个家人也没有了,不如随我回禹国去。”

“我见你虽说年纪有些大,但总比我康健,又见你一两天没吃东西,却还能有如此的恢复力,想来做力气活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何必早死,儿子都死了,便连儿子那一份都活出来,若是觉得膝下空虚,如今战死的人那么多,留下的孩子必然不少,领养一个养也就是了。”

老农被他这么一段话说的好像又有了点活力,竟然能笑了,道:“不了,故土难离,若我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这里,好歹是我自己的家。”

张虎就见师父还要开口继续劝。

师父一般没这么多耐心的。全因这老者跟自己的师父情况很相似。

当年禹国还没有这般的强盛,师父的儿子也战死沙场,一个个的,留下了他一个人。

也许见到这个农人,勾起了他的往事,所以想救人。

医者医人不医心,他不觉得师父和他可以医好这老农的内心,正要劝师父一句,却听师父只说了一句话,这老农竟然从眼神中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我们禹国,没有战争,没有山匪。”

他师父道。

老农颤抖着嘴皮子,“人间真有这种地方?”

张虎:“虽然晋国跟禹国离得远,但是想来你也知道禹国的不一般。”

老农呢喃:“真的不一般?”

张虎:“如同仙境。”

老农就缓缓的坐下,“是吗?我还没去过仙境呢,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山匪,我的孩子还保得住,好啊,若是两位肯带我去,便是给两位做个奴仆,也是使得的,只怕两位嫌弃。”

张虎师父摇头,“平辈相称就好,我们把你带去禹国,给你找份事情做,你活着,便是最好的。”

他曾经也将小儿子的尸体背到床上放着,不愿意下葬,他能理解这位老农的心,只是他缓过来了,却有无数的人缓不过来,那便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于是约定好明日就走,三人替老农小儿挖了坟墓,按照张虎的说法,小儿不立坟的说法太荒唐,道:“小儿也是人,再小也该有坟,就好比你祈求上苍,希望他保佑你家平平安安,可是老天保佑了吗?没有,假如真有老天,天下这么多人呢,他能保佑的过来吗?”

“如今咱们给你小儿立个坟,天下这么多坟呢,鬼差能一个一个的找过来吗?”

不能。

老农就被说服了,给小儿立了坟,收拾了几件衣裳,正要走,就听见马蹄声阵阵,郑长隆带着几个人,手里提着一袋粮食来了。

一瞧,还都是熟人。

郑长隆高兴的道:“两位还记得我吗?你之前在涂山城里,是两位救了我,可惜当时来去匆匆,没有好好感谢两位,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时间,请两位吃一顿便饭?”

张虎摇头,“医者行天下,为的就是救死扶伤,将军有伤,我们救治,理所应当。”

郑长隆就知道这两位并不想跟自己攀上关系,且禹医应该就这性子,只管救人,不管身份。

他是佩服他们的。

于是听闻两个人要带老农去禹国治病,好奇道:“为何要去禹国治病?”

张虎:“他得的是心病。”

虽然只说了这一句,但是郑长隆知道他言下之意。

心死如灰烬,晋国战火纷飞,寮烟四起,跟他的病一般,在这里并无救治的可能,禹国却如他昨日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一样,有无尽的生机。

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在尸体中行走,只会继续丧失意志,只有去了生机勃然的地方,才有活命的可能性。

……

“所以说,这个生机水乳精华液,竟然要十两银子?”

禹国,京都,一个正在大批采购的晋商发出惊讶的声音,“为何如此之贵?”

那销售员笑着道:“客人,凡是有生机两个字,我们这里都贵,这个系列的水乳是最保湿补水的,十两银子,卖的确实不贵,这还是响应朝廷的号召不搞奢侈品才降低的价格。”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都知道这话是假的,但是这美容院的东西带回去却是最畅销的,晋商咬了咬牙,还是买了几套,谈定了自己觉得最优惠的价格,一次性付款。

那销售人员就笑着道:“客人出手不凡,想来家大业大,这几天正是报名七国贸易组织申请的时候,可递出去了申请书?”

晋商点了点头,道:“都交了,希望能进吧。”

话说的平淡,但是语气却很肯定,好像已经预见增加可以进了。

那销售员就想了想,悄声的道了一句:“我们大掌柜的,跟宣传部的秦宽大人是亲戚关系,我看客人与我有缘,不如我给客人介绍我们大掌柜的认识?您放心,我们大掌柜的跟秦宽大人说了,十拿九稳的事情。”

晋商就怕平静的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了。”

这几天,他已经接到了不少地方递来的橄榄枝,他们后面的后台到底大不大,晋商不知道,他只知道都可以见一见,这都是人脉嘛。

现在关键是马上要四月了,他们这些商人也要离开禹国,临走之前,必须在做最后的采购。

且因为这次禹国定下来的诸多律法对很多人十分公平有用,便有商家趁机挂出歌颂朝廷的牌子开始做促销。

这美容院的东西这比平时便宜了不少。

正在这时,只见他家仆人汗水涟涟,气喘吁吁的道:“老爷,老爷,快,快回去,朝廷派人通知下来,咱们的七国贸易组织申请书要重新写。”

晋商不解,“为何?可是我一人重新写还是大家一起重新写?”

仆人:“是大家要一起重新写。”

晋商的� ��就紧张的咚咚响:“ 可是朝廷又朝夕令改,改变了什么政策?”

做商人,最怕的就是这点,朝廷说一句话,你就得跑断腿。好在禹国不是这般的朝廷,想来是又出了什么重要的条例,便有些紧张,道:“你快说啊,是不是又增加了诸多限制?”

仆人擦擦汗,道:“那倒不是,只是说禹国将鲁国剩下的两州三月上就灭了,如今已经没有鲁国了。”

晋商:“………!!”

仆人:“所以,之前咱们交的是七国贸易组织,如今没了鲁国,就只有六国了,因此,咱们今年还要改一下,变成六国贸易组织申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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