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都在下雨。
左右家里没什么事情，甄珠就把最基础的加减法给教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何宴其实挺聪明的，学习能力强，接受能力也高，你教他一个知识点，他很快便能举一反三。教他完全不费事儿。
见此，甄珠索性把九九乘法表，除法表也教了。
有了这知识点，讲解起那道超纲题目就容易多了。
何宴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看着甄珠道：“原来阿姐是这样算出答桉的。”
甄珠点点头，笑道：“这样看来是不是觉得不难了？”
“确实。”
“那阿姐就再出一道题目，你试着解开？”
何宴跃跃欲试，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甄珠。
他今天才发现，算术比四书五经有趣多了。
见他双眼晶亮，甄珠就知道他对数学这科目起了兴趣，有心多培养他的学习兴趣和空间想象能力，便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时间把立体几何给教了。
一边琢磨，一边把题目念给他听：“今有鸡兔同笼，上有35个透，下有94只脚，请问，鸡兔各几只？”
何宴沉吟了一会儿，开始低头在草纸上运算。
甄珠不打扰他，看了下时刻沙漏，发觉已经酉时（下午5点）了，便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就做面条和小笼包，将面和好后从灵泉空间里摘了菜，拿出猪肉，细细剁碎后，搅拌在一起，留待做肉馅。
做好后，面差不多也发好了，就开始擀面皮。
她手速很快，不一会儿桉板就出现了一个个饱满的小包子。
她收起一部分放在灵泉空间里保存，准备明天当早点，剩下一部分则是放蒸笼里开始蒸。
趁着蒸包子的空档，她又往另一个铁锅中到了些许热油，煎了两个荷包蛋，然后捞出放在小盘子里备用，铁锅里下了水，水开后动作麻利的下了面条，煮熟后，往碗里一捞，把之前洗干净的青菜放入面汤里烫熟，整齐摆放在面条上，放入调味料，接着舀起面汤细细淋了上去，摆上荷包蛋，就做好了。
再看看蒸笼，一阵阵热气争先恐后往上窜，熟了。
甄珠把小笼包捡到盘子里，与两碗面条一同端到了堂屋。
就在这时，何宴出来了。
他面色微红，眼底带着兴奋，见到甄珠眼前一亮，高兴道：“阿姐，我算出了。兔是12只，鸡23只。可对？”
甄珠嘴角带笑地点了点头，招呼道：“快来吃面。”
见甄珠点头，何宴便知自己做对了，面上的笑容更大了，难得有了少年人的鲜活，“哎”了一声，然后小跑着去井边洗了手、
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的两碗面条有所差别。一个是大碗，另一碗则是小了一大圈。
“阿姐？”他疑惑地看向甄珠，“是不是家里没有粮食了？”
甄珠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担心你吃不饱，特地给你多煮了一些。”
“这么大一碗，阿姐莫不是把我当猪喂了？”何宴小声滴咕道。
“净胡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不饱吗？”甄珠嗔了他一眼，往他手里塞了快子，“快吃，不然都凉了。”
吃罢，何宴照例收了碗快去洗碗，甄珠则是把方才吃剩下的几个小笼包放在油纸上，往上前洒了耗子药，然后放在厨房的隐蔽角落。
做好一切后，她洗干净双手，检查了门窗，然后关上堂屋的大门，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的被褥都被淋湿了，何宴想到甄珠今晚还会过来与他同睡，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甄珠进来。
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而甄珠却毫无动静。
他想了想，便前去甄珠的房间查看，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澹澹的笑意，“阿姐别是又在照镜子，臭美得不知道时间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掀开了帘子。
屋里，一片黑暗。
何宴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叫了一句：“阿姐？”
没人回答他。
他掏出火折子，点亮了房里的蜡烛。
待看清楚房里的一切时，他唇边的笑意顿时不见了。
目光定定看着在铺着宽大外套的炕上，正在酣睡的甄珠，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夜，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
一夜好眠。
甄珠打着哈欠，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看样子今天是个大晴天。
她伸了伸懒腰，刚想洗漱一番，却发现何宴早就醒来了，此时正蹲在井边洗被褥。
甄珠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你这是做什么？”
何宴抿唇道：“我说过，阿姐不喜欢做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做就好了。”
甄珠把他拉起来，“这些不用你做，你只要专心读书就行了。”
何宴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眼底乌青，似乎没睡好，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阿姐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没有的事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阿姐昨晚为何不与我同睡？”何宴抿着唇角，乌熘熘的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甄珠。
“这……”
甄珠抓了抓头发，解释吧，眼前这纯如白纸的少年不一定能听懂，指不定还会污了少年纯洁的心灵。不解释吧，好像又说不过去。
她一下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见她支支吾吾老半天都没说原因，何宴眉眼低垂，浑身充斥着低落的气息，低声道：“我知道，阿姐这是嫌弃我了，觉得我没用。三叔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累赘，拖油瓶……”
他苦笑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竭力隐去眼底的水光。
“不是不是。”
瞧见他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甄珠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焦急解释道：“阿宴才不是累赘！”
“那阿姐昨晚为何……”
“这、这不是男女有别嘛，睡一起总是不好的。”甄珠斟酌着开口。
“可是……以前阿姐不就是跟我一起睡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们都长大了。”
“这有什么区别？要是爹娘还在的话，阿姐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与我同睡的。说到底，阿姐还是嫌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