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小东西动了一下。
甄珠按兵不动，脑子快速飞转，想着厨房里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捕鼠的工具。
那小东西见她不动，又小心翼翼地挪动一下。
甄珠的手摸上放在桌子旁边的扫把。
“哼唧——”
它小小的叫了一声，往她方向走跳了两步，见甄珠没有反应，又靠近了一点点，乌熘熘的眼睛直直盯着甄珠看，一眨也不眨。
甄珠不动声色，就这么看着它。
许是把甄珠的没反应当成了默许，它抱着小包子一蹦三跳地凑到甄珠脚边，然后小声地叫了声“唧唧！”
就是这个时候！
甄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东西，握紧了手里的扫把，蓄势待发，憋了口气，勐地举起了扫把——
那小东西吓得一哆嗦，“啪嗒”一声轻响，捂在胸口里的小包子就这么掉下来了，落在甄珠的鞋子上，然后滚落到地面。
它低头瞅了瞅掉在地上的小包子，又抬头看了看甄珠，乌熘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两只小爪子在胸前搓了搓，再拍了拍甄珠的鞋子，重新把小包子捡起来，伸长了小爪子，朝甄珠“唧唧”叫了两声。
甄珠的手举着扫把停在半空中，盯着小包子看了一会儿，又把视线落在它身上，见它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似在讨好她一般，迟疑道：“给我的？”
“唧唧。”
“你听得懂人话？”甄珠睁大了眼睛。
“哼唧？”
它歪着脑袋，乌熘熘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好吧。
是她想太多了。
甄珠耷拉下肩膀，小东西见她突然兴趣缺缺，一副错失奇珍异宝的模样，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哼唧”一声，转身跑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这一次，它带着一只与它一模一样的小东西，两只小东西胸前各抱着一个小包子。
下一刻，堆到了甄珠的脚边，然后搓着两只小爪子，歪着头看她。
“唧唧。”
甄珠：“……”
两只小东西都是灰扑扑的，跟老鼠有点像，但是又不像是老鼠。黑豆般的眼睛，圆圆的小豆鼻，招风的大耳朵，雪白的胡须，尾巴短短的，全身毛发长且蓬松，带着莹润的光泽，看起来一点都不脏。它们直立着身子，眼睛还湿漉漉的，就像是小土狗一般明亮，充满依赖和讨好，十分的可爱。
有点像龙猫。
被这么可爱的毛绒绒的小东西盯着，甄珠的心一下子软了。
她放下手，拿着扫把将三只加了料的小包子清扫到畚箕里，然后摆手道：“走吧，下次别随便乱撒尿了。”
说完，直接出去洗了手。
却没想到，这两只小东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甄珠洗好手，看到两步远的小东西，走过去蹲下，上下打量了它们一番，疑惑道：“要吃的？”
两只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甄珠，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甄珠瞧了瞧，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戳了戳其中一只，小东西也不恼，还以为她在跟它玩耍，反而凑近了几分，小心翼翼地用蓬松的毛发蹭了蹭她的指尖。
甄珠“呀”了一声，收回手，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她的脑海。
“你们该不会是想跟着我吧？”
不然怎么又是送包子，又是跟着她不放，还表现出亲近？
“唧唧——”
两只小东西发出尖细的叫声，又蹦又跳。
甄珠眯起了眼，“所以，前段时间我房间里闪着绿光的眼睛就是你们两只？叫声也是你们发出的？”
“唧唧？”
两只小东西一脸茫然。
甄珠顿时气笑了，感情这是选择性听不懂呢？
对自己有利的都明白，对自己不利的就装傻。
她举着小树枝，一只敲一下，肃着脸道：“要留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以后不准偷东西，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随地乱跑。做到了就留下，做不到就走。还有……”
瞥了眼前满脸讨好的两只小东西，视线在它们头顶上那一撮小金毛停了一下，“金毛往左的就叫小左，往右的就是小右，知道吗？”
“你，就是小左。你，就是小右！”
她拿着树枝点了点两只小东西，郑重告诉它们的名字。
两只小家伙靠在一起，看了看对方，唧唧两声。
甄珠也不管它们听没听懂，当即就站起来，往厨房走：“要留下，第一就是要爱干净，爱洗澡，我去给你们准备洗澡水。”
“唧唧？”
小左小右面面相觑，见甄珠离开，又快步跟了上去。
烧了热水，甄珠找出一个不用的木盆，端着到井边兑了冷水，试过温度后，把两只小家伙丢了进去。
两只小家伙细着嗓子直叫唤，还想伸出爪子挠人，被甄珠一句，“不洗就离开这里。”给镇住了，立马老老实实让她洗个干净。
拿了块干净的细布把它们擦干，放在窗台上晒太阳，嘱咐不能乱跑乱动，不然弄脏了就重新再给搓一边后，两只小家伙连跑都不敢跑，老实撅着屁股坐起来，拿小爪子擦着脸，乌熘熘的小眼睛时不时瞅着甄珠一脸讨好。
至此，甄珠完全确定，这两只小东西听得懂她的话了。
只不过，为什么它们要跟着她呢？
她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有灵泉空间？
为了印证猜想，她先是到了一杯普通水放在两只小家伙面前，两只小家伙的鼻子抽动了一下，随即兴致缺缺地移开，懒洋洋地眯起眼睛晒太阳，一副“我很困，你不要打扰我的”模样。
甄珠失笑，换上一杯灵泉水，两只小家伙顿时一个激灵，眼睛比平时亮了数倍，“唧唧唧唧”尖叫着，让甄珠快把水杯放下。
放下水杯，两只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咕冬咕冬喝起来。
果然是这样。
甄珠看了小左小右一眼，心里暗暗说道。
余光瞥了眼已经干干净净的水杯，她愣了愣，好像想起什么一般，恍然道：“我就想那日放在树下的碗怎么那么干净，原来是你们两只小贼偷喝了！”
说完，给了满脸餍足，正瘫在窗台上晒太阳的小左小右一个爆栗。
与此同时，相对于甄珠的惬意，何家老宅已经闹翻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