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小哥要？”
“嗯。”甄珠点了点头，“麻烦掌柜推荐两本。”
老掌柜笑呵呵地说道：“小哥是照顾小老头的生意，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两本书递给甄珠，介绍道：“蓝色封面这本就是关于本朝历史的，红色封面的这本是记录各地风俗人情的。”
“小哥可中意？”
甄珠翻了翻那本差不多有一指厚记录风土人情的书本，看了几页，发现里面记录十分详细。
大到各地建筑、制度，小到穿衣、罗袜的区别都记录。
而且其中还夹杂每个地方各种趣味传说、或者灵异事件。
她一看就爱不释手，连连点头道：“就这两本。掌柜的，结账。”
老掌柜本来还以为她是帮别人买的，可是待看到她独自翻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便知这是她自己要的。
这倒是让他惊讶万分，“小哥识字？”
“略懂一点。”甄珠有些不好意思。
“小哥谦虚了。”
她手里那本《云朝风土志》里面生僻字可不少，可方才见她翻阅，竟无一丝晦涩，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小哥之前是在哪个书院就读的呢？”老掌柜看着甄珠的眼神都透着喜欢，问了一句。
倒不是他爱打听，只是他对这位小哥印象极好，总想跟他多谈谈天。
看着少年明亮的眼睛，充满朝气的笑脸，他就不由自主回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只不过是跟着村里的夫子学过一些而已。”
老掌柜抚了抚胡须，“小老头还以为小哥在镇上的书院就读过呢。”
甄珠本来到勤勉书屋也是存了打听的心思，如今掌柜主动提及镇上的书院，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顺着话题问道：“我倒是从未来过镇上的书院，掌柜的可知镇上哪个书院比较好？”
老掌柜说道：“本镇有三家书院，分别为青州书院、鸿鹄书院、清河书院。青州书院、鸿鹄书院都不错。就那清河书院嘛……不大好。”
“哦？那青州书院、鸿鹄书院各自有什么优缺点呢？”
“青州书院是青州镇最早的一家书院，里面的夫子皆有真才实学，曾经出了许多秀才举人。只不过，这些年没落了。”
“鸿鹄书院嘛，是这几年才开办的，里头的夫子也不错，不过嘛……也没外人口中那般好就是了。这两年教授出许多出色的学生，算是异军突起了。逐渐有抢占青州书院名头的趋势。”
既然都说了两个书院，那剩下一个清河书院，索性也一并说了。
“至于那清河书院，里面多是有钱人家孩子就读，束脩也不便宜，夫子嘛，也就那样。”
他这么说，甄珠就明白了。
青州书院，是老牌学校，师资不错，口碑好，不过开始走下坡路了。
鸿鹄书院，是新办的学校，师资还行，会宣传，正在走上坡路。
清河书院，是贵族学校，师资不行，不过名头好听，对外宣传好。
甄珠率先排除了清河书院，在青州书院和鸿鹄书院之间徘回。
“这……那如果要就读的话，掌柜的觉得哪一家书院比较好呢？”
老掌柜笑了笑，“若是小老头来看，自然是青州书院比较好。小哥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试听一下。”
“还可以试听？”甄珠睁大了眼睛，这么好的吗？
“自然可以。”
老掌柜见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笑道：“每月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青州书院的馆主都会公开授课，到时候在门口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嗯嗯。”甄珠连连点头，算了算时间，还有三天的时间就是十五号了，届时倒是可以来看看。
“那鸿鹄书院呢？也能试听吗？”
“这倒没有。”老掌柜摇了摇头，“不过，倒是可以进入参观。只要适龄学子有意想要入学者，皆可以进入参观一番。”
这也不错。
似乎和现代学校差不多。
甄珠想了想，问道：“那参观的日子有限制吗？”
“没有。随时都可以参观。”
那行，等十五号先去青州书院听课，听完了再去鸿鹄书院参观一下。到时候再决定让何宴去哪个书院就读。
甄珠打定主意后，又问了青州书院馆主十五那天哪个时辰开始公开授课，可有什么需要准备或者注意的。
老掌柜都一一回答了。
问清楚之后，甄珠结了账，把买来的书本放入竹篓里，同老掌柜道别一声，便离开勤勉书屋。
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甄珠心里有了底，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嘴角含笑。
领着何宴去林记点心铺买了零嘴，又买了猪肉、豆腐、鸡蛋、米、面等东西，直到把竹篓都装满了，才哼着歌儿，慢慢悠悠往城门走，准备搭骡车回去。
何宴看她一扫之前的低落，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反倒对甄珠问老掌柜书院一事不甚在意。
想着许是她好奇才会多问而已。
……
回到家，已是傍晚，太阳即将下山。
甄珠把竹篓里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正在准备晚饭，就见何宴进来了。
白皙清俊的脸微微红，额角满是汗珠，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嵴背，后背那块儿的布料紧紧贴在背上，显露出瘦削的腰身和肩胛骨。
她愣了愣，随即笑道：“都让你不用帮忙了，你看，热坏了吧？”
买好东西后，何宴见她背了满满一竹篓的东西，说什么都要帮她搬些东西，甄珠没办法，只好把新买的那一摞书给他。
却没想，他会累成这样。
何宴抿了抿唇，他是个男人，却处处都比身为姑娘家的阿姐弱。这让他无地自容，自尊心受挫不少。
他抿紧了唇角，低声道：“我会慢慢变强的，总有一天，我能帮阿姐更多。”
甄珠笑着点头，“好，阿姐等着呢。”
那语气和孩子没什么区别。
何宴不高兴了，凤眼直直盯着她，都着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
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的甄珠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独自生闷气，戏谑道：“好好好，你是大孩子了。大孩子，水烧好了，快去洗澡吧。”
何宴：“……”
他是认真的，不开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