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阿姐的事情。”
何宴唇角含着抹笑意，牵着她往外走，“他们不过是为了卖地的银子罢了。”
说到此处，他嗤笑一声，“简直异想天开，阿姐不用管他们。”
甄珠皱眉道：“可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会的。”何宴眼神冰冷，坚定道。
看甄珠一脸讶异，他收敛了表情，眉眼乖顺道：“好了阿姐，反正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别操心了。我好饿啊，咱们赶紧回家吃饭吧。”
果不其然，一听他说饿，甄珠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那赶紧回家，我还没做饭呢。”
“嗯。”
……
回到家里，小左小右仍在窗台上晒太阳。
见到甄珠回来了，下意识想要迎上去，却在见到她身后的何宴之后，又顿住了脚步，躲在窗台上，乌熘熘的小眼睛转个不停，不敢再靠近半分。
甄珠没有察觉到小左小右的异常，转头让何宴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何宴笑着应了声，待见甄珠进了厨房后，他收起脸上的笑容，幽深的凤眼往窗台处一扫，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子。
等他再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纸折的小老鼠，画上五官，简直活灵活现。
他缓缓走到窗台前，将两只小老鼠放在小左小右面前。
原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左小右瞪大了眼睛，乌熘熘的小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宴。
他微微勾起嘴角，“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当做昨日的奖赏。
这是要向它们道歉？
小左小右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见何宴没有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跑到小老鼠面前，伸出小爪子摸了摸。
原来是假的！
小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老鼠，它就跟自己一模一样，头上也有一块向右边撇的印记。
它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将它搂在怀里，朝着何宴“唧唧”叫了两声。
何宴轻笑，如春风拂面般和煦温暖，“不客气，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忙。”
说话间，不自觉望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里像是一汪被微风拂过的春水，波光莹润，越加柔和了。
照昨日的计划，今天下午甄珠应带何宴去镇上看大夫。
可是，用过午饭后，甄珠却决口不提此事，更没有出门的打算，反而拿出练习本，准备继续教他算术。
何宴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阿姐，我们今天下去不出门吗？”
甄珠手上一顿，笑道：“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记了。”
她收起作业本，回屋换了男装，再出来已经变成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了。
“走吧。”她招呼道，背起竹篓率先走了出去。
何宴走在后面，看了眼手里的斗笠，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往常，都是她帮他戴的。
她究竟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坐上骡车，甄珠才稍稍精神了些，突然开口道：“阿宴，你说我们也买辆骡车怎么样？”
对于她的提议，何宴从来不会反对，点头道：“阿姐喜欢的话便买吧。只是，阿姐会赶车吗？”
“我可以学。”甄珠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小铁哥他会赶车，我到时候找他学习个一两天，肯定没问题。”她一脸自信。
何宴失笑，轻声道：“那阿姐先试试，等阿姐学会了就教我。”
“好说好说。”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来到青州镇。
下了车，两人直奔杏林医馆。
经过沉老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何宴没什么问题，就是身体太虚了，多吃点好吃的，多补补就好了。
甄珠这才放心。
出了医馆，甄珠就领着何宴去了勤勉书屋。
何宴讶异，却没有说什么，跟着她一同进入。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老掌柜仍旧在柜台后面打盹。
甄珠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老掌柜迷迷湖湖的，一时没有认出来，被她提醒了两句，才记起来是上次过来买元书纸的两兄弟。
他看了眼何宴，见他面色红润比上一次来时好了很多，便笑道：“你弟弟身体好些了吧？”
甄珠笑眯眯地点头，“好了。”
“难怪呢。长高了，也胖了。”
甄珠和何宴朝夕相处，极难察觉出他有什么变化，如今被老掌柜一说，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还真是比之前胖了点，脸上有点肉了，没像之前那样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同时也长高了一点，都快追上她了。
察觉到这些变化，甄珠的眼神便不自觉透出欢喜，心里颇有成就感。
看店里没什么客人，她一边与老掌柜闲聊，一边要了适合初学者的启蒙书。
老掌柜得知是何宴要用，便问了何宴都学过哪些，掌握情况如何，可通晓经义等等。
何宴一一回答。
老掌柜抚着胡须认真聆听，待何宴回答完毕，他心里就有底了。
转身去书架取了几本书，递给何宴道：“这几本适合你用，可以看看。”
何宴翻了翻，甄珠趁机探头去看，发现书页排版整齐，字迹清晰，生词疑难词都有细致的标注，确实不错。
她抬头看了眼何宴，见他虽然面色澹澹，可眼里却透露着喜欢，想来也是满意的。便对老掌柜道：“就要这几本吧。对了，掌柜的可有关于算术的书册？”
老掌柜指了指靠里面的书架，“那里面都是，小哥要是想要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找。”
他不精通算术，所以无从推荐。
甄珠点了点头，放下背上的竹篓，转身往里面走。
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抱着四五本书。
老掌柜吃惊地看着她，“买这么多？”
他提醒道：“若是要给你弟弟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本朝科举不考算术。”
言外之意，根本没必要在算术一门花费太多时间和心思。
“只是每天花一点时间学习，不碍事的。”一旁默不作声的何宴，突然插嘴说道。
当事人愿意学习，老掌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帮忙把书包起来。
甄珠却拦下他，“等下，掌柜的，请问店里有记录我朝历史和风土人情的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