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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偶然的选择

我是正月十四日回到学校的。

那几日老家忽然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直落了两三天,世界白茫茫一片真好看,柳树杨树都似开了花,把山川炫耀的妖娆靓丽。我喜欢下雪,可是那几日我没一点赏雪的兴儿,雪封了道路,只好在家多蹲了两天,真是懒人不出门,出门天不晴。紧赶慢赶到天水坐火车,买不上车票,天水火车站要被旅客挤爆了,只得又在天水火车车站看了一天工作人员跟旅客吵架打架的把戏,人多事情就多呀。就又迟了一天,等赶到学校时,同学们已经开始上课了。班里的同学们都早到了,看着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年大家都过得好。除了尹子奇还时那么瘦,大家人人都说自己胖了几斤,我不知道自己胖了还是瘦了,我没称体重,杨思宇肯定胖了不少,他自己说胖了五斤,我看不止,起码在十斤以上,他下巴底下的肉都吊成串了,活似佛祖在世。齐树柏笑话杨思宇:“秦若琪老娘把你当猪养了吗?”尹子奇接上说道:“什么饲料这么管用,介绍我也吃吃。”杨思宇回击道:“你吃了也是浪费,看你骨头架子挂两片布,就像个人体标本。”

玩笑了几句,我先去洗漱一番,各个宿舍又去转了一圈,给大家拜个晚年。西京还是冷,这鬼地方,六月七月里热死,腊月正月里冻死,还六朝古都呢,简直是破地方鬼天气。宿舍那三个家伙放肆的在我包里翻找东西,我老家能拿出手的特产不多,就腊肉杏脯木耳那几样子,不过花牛苹果还是很有名的,很好吃的。我多了个心眼,将几斤花牛苹果单独装了个纸箱,一进宿舍门就赶紧的塞到了床铺底下,那三个家伙大意没注意到,这会儿强盗似的皮箱里乱翻,翻找出几袋腊肉杏干杏脯和一些零食,就高兴得哇哇乱叫,看来人还是很容易满足的。不是我吹牛,我家乡的杏子质量绝对全国一流,可惜宣传、转化、推广工作没跟上,没能形成气候,不知道县上的那一帮子领导干部整天忙些什么?失职呀!好在,来学校前,我看见父亲已经忙着和县农牧局的几个领导,还有几个专家技术员开会,好像商量着要办一个杏仁露厂子。这么好的事情,市里面来的那位戴八百度眼镜的什么专家反对。我没有参加会议,所以不知道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但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现在干点实事怎么那么难呢?我替父亲惋惜。

杨思宇大口嚼着杏脯,他牙齿不酸么?尹子奇和齐树柏也都抢着吃,可想而知,这玩意儿还真是个好东西。

从那之后,我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对戴眼镜的人有了看法了,暗思以后一定要注意戴眼镜的人。

几个家伙又往桌上散摆了许多好东西,杨思宇很抱歉,因为他没回贵州,只好拿钱去买了几瓶酒,顺道把秦若琪喊过来一起吃。齐树柏第一个开始攻击他,扯着嗓子喊:“要喊就多喊几个来嘛,秦若琪一个来是什么意思?”他的话出口,秦若琪已经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又亲自跑回去喊了一趟。

我看着付捷娇艳无比、深情款款的走进来,她那双眼睛,就像老家夜空里最亮的星星,不停的闪,银光熠熠,闪得我神乱情迷,她轻轻抿嘴一笑,我听见自己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自己心底里已经烙下了她的印记,再无法抹去了。付捷进了门,想到我身边来却又不自信,我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这一次,我主动走近她,向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了她,她还没从我的怀抱中离开,就已经激动得泪水涟涟,一张俏丽的脸庞红红的,一时又娇羞无比,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头。我看见李臻的笑容僵在脸上,僵硬端直的站在门口,我忙丢下付捷,过去轻轻拥抱了她一下,只是象征性的拥抱,我没让她贴到我的胸膛上,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在女人堆里,或者说,只要是有女人的地方,齐树柏永远是最活跃的那一个,他勤快的从隔壁宿舍借来几条凳子,把桌子从窗台下搬到宿舍当中,凳子摆了一圈,大家便围着桌子坐。尹子奇好像稳重多了,给每一位女同学手里塞好吃的东西,他看出李臻有点不高兴,便说着春节家里的好笑好玩的故事,逗得大家发笑。秦若琪接着讲了个故事,是一个关于杨思宇的故事。

秦若琪说,开学前几天,陕南的天气已经很暖和的了,她便带杨思宇到西汉水去游玩。那西汉水是清凉凉的美,那秦岭是五颜六色的炫。虽仍是正月天,但已经立春了,那西汉水的初春,阳光暖意渐浓,午后的河水还是可以把脚丫子伸进去的,石头搁在脚底板,痒酥酥透心的适意,杨思宇便想来一个冬泳。他从深水区下去,游过河谷,从山坳浅水处上来,高兴得发了狂。在乱石丛中,他忽然看见一只三尺长的怪物从乱石缝隙中窜出,笨拙的朝他游来,他惊叫几声,就晕了过去。

大家配合秦若琪讲故事,一个个张大嘴巴,“噢”的一声,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杨思宇。杨思宇脸色红红的吃着一块我带来的岷县糕点,我发现这一会儿了,他只吃我带来的东西,腊肉夹饼子,杏脯糕点等等都尝了个遍。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嘿嘿”的傻笑着,却难以掩饰一脸的幸福。

大家着急等那结果,都替杨思宇捏一把汗,担心他真遇到了什么“怪物”。秦若琪却停下讲故事,嗑起瓜子来,付捷伸出两个细滑如笋的手指,捏起一条油炸小鱼,那是尹子奇带来的,竟忘了吃了,焦急忙乱的提醒秦若琪:“快往下说呀,从乱石丛中窜出一只什么怪物,竟吓昏了杨思宇。”

秦若琪瞥一眼杨思宇,笑道:“让他自己说。”

杨思宇一笑,说道:“猜猜,大家猜猜。”

于是大家都停下吃,开始乱猜。尹子奇猜是一只鳄鱼,齐树柏冷笑道:“鳄鱼是热带生物,怎么会跑到西汉水去呢?”我说是一只鱼吧,尹子奇马上反驳道:“鱼有什么吓人的?”齐树柏猜是乌龟,尹子奇大摇其头,说道:“就算是乌龟,也没什么吓人的。”大家七嘴八舌又猜了几样,秦若琪连连摇头。我是会不会是水怪,付捷笑着说道:“我看你才像个水怪呢。”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一时间又猜了七八种水陆两栖动物,杨思宇都说猜得不对。付捷越发着急起来,催促杨思宇道:“赶快告诉我们吧,谁猜得着呢。”

李臻忽然说道:“是大鲵。”

我愕然,竟然不知道大鲵是什么玩意儿,扭头看着李臻,李臻看着天花板。付捷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就是娃娃鱼。”

我“哦”了一声,起身给大家倒了酒,然后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为杨思宇同学没被娃娃鱼吃掉,大难不死,和李臻的见多识广干一杯。”大家欢声响应,“为杨思宇干杯!”都喝了酒,只有李臻没动杯子。我脸上烧起来,再不敢看她。付捷桌下踢着我的脚玩,脸上却一本正经的,慢慢吃掉那条可怜的干炸鱼。

李臻说道:“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大鲵本来很温顺,从不咬人的,恰恰相反,是人类在挤兑它们的生存空间,还有些更残忍的更无耻的人,捉了大鲵来吃,居然说是什么大补,好笑。”

她把“可耻”和“好笑”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大家不知就里,付捷也不知道这个假期里发生了什么事,都尴尬的看看李臻,再看看杨思宇,都想杨思宇怎么惹了李臻。一时看得杨思宇莫名其妙,伸手脸上摸来摸去,他当是脸上不干净,逗得大家都笑了。我自然心知肚明,但这时只能装糊涂。廖远自从进门很少说话,房间里不冷的,她却一直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脱下,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那脸蛋这会儿都红得渗出血似的。我转移方向,问她怎么了,不高兴也不说话?廖远嘶哑着声音说一下火车就感冒了,好几天了还不见好,刚刚喝了药,正发汗呢。我说要不我床上去躺着?付捷立即拉她过去,扶她躺下,盖了被子发汗。

我听见李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这一天奇怪没人喝醉酒,连去年常常喝醉的尹子奇今天都没醉,吃了一会东西,他召集大家玩牌,李臻就教大家玩新疆双扣,我想加入进去,李臻却不要我,付捷拉我坐床边说话。不知她什么事高兴,一会儿“咯咯”的大笑,惹得李臻几把牌出错,扔下扑克愤愤喊道:“不玩了,没一点意思。”

晚上睡觉,我被窝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廖远身体的味道,这味道折磨得我一晚上没睡好,不过还好,没发生半夜起来换短裤那样的事。

这几天大家忙着开学的准备,上学期结束时辅导员王北海布置了寒假作业,一人一篇一万字的社会实践论文,要求这两天就交上去。我在家时已写好了,有些同学估计春节里玩疯了,或懒得动笔,这才急急忙忙的开始写,随便看了几个交上来的,觉得那不是社会实践,纯粹是日记或长篇杂文,出于好心提醒了几句,没想到从此惹下大祸,几个家伙跑来拿走了我的论文,跑楼下打字室一人复印一份,回来照猫画虎的完任务。也不知哪个家伙嘴巴发贱,把这事传到王北海耳朵里去了,他就打发人喊我过去,先狠狠地骂了一通,又宣布我的论文作废,要我重新写一篇,并严令不得少于两万字,看我张大嘴巴,他狠狠的说道:“你不是能写吗?那就好好写去,明天十点前全班收齐交系里面。”

我很委屈,但我没有勇气跟尊敬的王北海老师对抗,还是乖乖的回去重写吧。好在这东西对我来说,素材那是信手拈来,除了时间紧张,没什么能难住我的。我正趴桌上写得手酸嘴歪,付捷听说了急急忙忙跑来,告诉我有个好办法,肯定能赶在明天早上完成两万字。我一听丢下笔,一把抱起付捷,地下转了一个圈,然后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松开嘴时,她那艳如草莓的唇上,赫然留下几颗牙印。她抿了抿嘴,娇羞一笑,瞥一眼旁边不尴不尬“呵呵”笑的齐树柏,说道:“我和打字室小刘说好了,借一台电脑用用,你口述我来打,半天就好了。”

我大喜,伸开双臂又要拥抱,这次她“咯咯”一笑躲开了,催促道:“赶紧的,人家计算机忙着呢。”

到下午五点多时,终于解决了这个大问题,我心情舒畅,先跟付捷出去吃了一顿大餐,所谓大餐,那是我的叫法,其实就是“肯德基”,那是付捷最爱吃的,我吃了几口就丢弃了,她吃了我剩下的所有东西。我笑话她说:“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没见过好吃的,这种油炸面团包鸡腿,油炸洋芋条,西红柿榨汁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她笑话我老土,然后喝完了两瓶可乐。

我学着紫嫣的口吻喊道:“猪啊!”

付捷就给我一个甜甜的笑,然后一拳头。

过了几天,辅导员亲自到我们班,宣布了社会实践论文评审结果,谁知道我那样急急忙忙赶出来的东西,居然获得了学校社会实践论文一等奖。王北海说我的这篇论文要送校报刊登呢,我为我们系争光了,他顺便给我发了一百元的奖金。呵呵,这可是我一个月的花销啊。我才知道写文章真能挣钱,暗自下决心往这方面发展,至少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的。

我的创作计划还没有付诸实施,尹子奇先在《西京大学报》上发表了一首诗歌,喜滋滋的请我们一起庆祝了一番,看他那副嘴脸,我的气腾腾升起。我还没看到他那首《枝头上的阳光》的短诗,喝完他一瓶啤酒,我立即找来读。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这也能叫诗歌吗?看看吧,尹子奇眼中的旭日、阳光,是“一寸、一尺,一米、一丈,跃出枝头,泼洒大地。”如果这就是诗歌,我一晚上能他娘的写几十首。

我还没有从妒忌尹子奇的心境中恢复过来,杨思宇拿给我一份《西京日报》,一篇文章赫然署着常占美的名字。我哑然失笑,说了句:“这世界真奇妙,连常占美都能发表文章了。”杨思宇提醒我仔细看。于是我再细细的读,就看见常占美那篇文章,题目俨然是《当代最大发现——秦陵惊现宋朝兵马俑》。心中怦然一动,急切切读下去。

文章以散文游记形式,讲述他是一个在读大学生,从小怎么的爱好历史知识,所以大学选择了历史专业。总之前面一段吹嘘自己,缅怀过去,中间用白描式写他如何雨中游览秦始皇陵,竟然在保安人员的严密监控下,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回来以后如何爱不释手,所谓的来之不易爱之更切。偶然间发现兵俑耳背下几个字,经仔细辨认,严格鉴定,那字似乎是“宋熙宁”三个字,这就引起了他极大地好奇和兴趣,便又回到秦陵,不怕花钱,几次三番买票进入,反复辨认,终于确定就是这三个字,最后断定这个兵俑头像是宋朝“熙宁”年间,也就是宋神宗年间烧制的,至于是如何进入秦始皇陵的,还需要进一步考证,云云。

我实在忍俊不禁,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直笑得我蹲地下起不了身,肚子疼了。齐树柏和尹子奇莫名其妙,凑我身边连声问“什么事这么好笑”,杨思宇拿报纸给他俩看,齐树柏扫一眼,不屑的说:“这不扯淡吗?不怕秦始皇起身给他小子一个耳光?”

尹子奇看了也笑,瞅着报纸端详了好一阵子,忽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拍着报纸说道:“这可不行,怎么能这样呢,这个可是你程寒雨发现的,知识产权就该归你程寒雨所有。不管是真是假,这么一闹腾,这个常占美肯定是出了名了,说不定还能弄个年轻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的帽子戴戴呢,只有好没有坏,这个常占美聪明绝顶啊,可惜你程寒雨白白辛苦一趟。”

我淘湿毛巾擦脸,我都笑出泪了,撂下毛巾又拿起报纸仔细读了一遍,笑道:“这玩意儿有人信?跟地摊上公公勾引儿媳妇那种印刷品差不多,美国人说见过UFO,咱们怎么没看见。”

杨思宇还没转过弯来,问道:“可是,你同学文章没写错呀,咱们几个都见过的,明明就是宋熙宁三个字,宋神宗年号不就是‘熙宁’么,人家能站住脚的呀。”

齐树柏拍拍额头,恍然醒悟似的说道:“这个常占美真他娘的脸皮厚,我说寒雨,你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同学呢?这可不行,你的发现怎么叫他抢去了呢?要不这样,明天咱们几个去一趟,再到兵马俑仔细看看,然后写篇文章驳斥他。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写文章说明情况,一定得想办法把发现人的权利拿回来,现在社会上就流行这种不着四六的事儿,说得越玄乎越有人信,我老家居然有人相信世界上有长生不老药,真是邪了门了。”

尹子奇接口说道:“就是,有人说天山上有雪人,谁见过?”

杨思宇也说道:“还有人说神农架有野人。寒雨,就按齐树柏的意见办吧,不然你这亏吃大了。”

我感动了,一一拍拍几个为我劳心费力的朋友,说道:“没必要把事儿搞大,常占美毕竟是我老乡加同学,他学历史的,这玩意儿如果对他有帮助,就随他去吧。不过咱们心里要有底,那玩意儿不可能那么玄乎,要么是巧合,烧制时没打磨干净,巧巧的泥巴烧成那几个字样,要么是一个心中充满了愤怒的奴隶故意刻上去的,想给秦始皇恶心受,或者还有其他原因,留给考古专家论证去吧,咱们就不掺合了。”

尹子奇颇不甘心,问道:“就这样放过他了?”

我笑道:“这不正好给那些没事找事的学者文人一个表演的机会吗?你尹子奇要是有兴趣,也写篇文章寄给《西京日报》,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会刊登的,至少比你那些码字垒字的诗歌好多了。不过要早,别人捷足先登就没你机会了。”

尹子奇眼睛一亮,拍手跺脚喊道:“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就按你刚才的两个意思,我要好好琢磨写篇文章,现在就写,不过我建议咱们集体创作,一起署名。”

齐树柏和杨思宇高声叫好,一个准备纸笔,一个给我泡茶。

他们要我来执笔。

我不想推辞,这正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我擦了把脸,桌前坐下,准备写,尹子奇挤到我身边,嘴里叼着烟,笑mimi等着我动笔。我拿起笔,铺开稿纸,刚写下一个标题:《探讨“宋熙宁”的真伪》,尹子奇忽然喊了一声好,吓我一跳,齐树柏杨思宇也一惊。我心里一声冷笑,忽然生出一个捉弄他的想法,便搁下笔,点了一支烟,对尹子奇说道:“老尹,哥们写文章辛苦,不犒劳一下吗?”

尹子奇一怔,问道:“怎么犒劳?大家请你吃一顿吗?”

我笑道:“什么大家?就你一个。写这篇文章我们三个可全是为了你小子,难道你就不能破费一点,请大家吃一顿火锅?”

齐树柏鼓掌说道:“老尹,班长说得对,这客你该请。”

尹子奇屁股向外挪了挪,笑道:“怎么是为了我?大家一起做这件事,自然大家一起掏钱。”

杨思宇笑嘻嘻坐床头,看我们三个斗嘴。

齐树柏说道:“老尹,跟你做这么久的同学,你从来没有主动请我们吃顿饭,小气鬼,贼没劲。”

杨思宇“呵呵”笑道:“他请李臻吃过大餐,我知道。”

尹子奇红了脸,想要争辩,一张嘴哪能斗得过三张嘴,想想算了,从我身边起来,坐到另一边去了。

我看他尴尬,怕他心里记恨,忙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吧,也不用你一个人掏钱,咱们抓大头,都掏一点,请上04几个女生,一起去太阳黑子火锅城,你们看行不行?”

尹子奇立即响应,说这样好,这样热闹。齐树柏还坚持叫尹子奇一个人掏钱,我朝他眨了眨眼,他便说那就随便吧,这样也行。杨思宇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我懒得问他。

我就撕下一张稿纸,裁成四份,抓起笔分别写了一百元,八十元、四十元和白吃,然后揉成团,丢在桌面上,示意他们先抓。尹子奇第一个抢过去抓起一个,手心里掂了掂,摇摇脑袋,丢下又换了一个。齐树柏冷笑一声,说道:“老尹,难道你能掂出分量来?那可真的太神了。”

尹子奇咬着牙撅着嘴打开来,看一眼,眼睛冒出火来,偏偏他那张上写的是“一百元”,气得甩了出去。

齐树柏“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杨思宇抓起一张,是“四十元”的那张,他就笑着掏出钱,放桌上。齐树柏不去抓,直接掏了八十元钱,和杨思宇的钱扔一块儿。我笑道:“齐树柏,你不抓怎么就掏钱了?还剩两张,我可告诉你,有一张是白吃,可别后悔。”

齐树柏“呵呵”笑了,说道:“我可不像某些人,死占便宜不吃亏,老尹,要不你掏八十,我掏一百?”

尹子奇怒目相向,我忙喊齐树柏坐下,别胡来。齐树柏便笑嘻嘻坐我床边,好像逗尹子奇生气,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收了纸团,扔进垃圾袋,想了想,对那几个家伙说道:“我也不白吃,掏五十元吧。”一时掏了钱,又交代尹子奇说:“老尹,这一百七十元你拿上,去太阳黑子火锅城定一间包厢,再去请04那几个美女,花多花少你自己看着办,多退少补。”

尹子奇翻着眼珠子,一会儿抓起钱塞进裤兜里,出去了。

齐树柏还在抱怨我偏心了尹子奇,他嘀咕道:“为什么叫这家伙去请04的美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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